刀剑皆无浓烈杀意,可自有纵横激烈之气在两人身周冉冉而起。
蓄势已久的刀划出傲然的亮光。
蓝衣长袍的青年,手握惊天长虹,置身剑风月练中。
满身、满刀、满眼,都在一瞬间闪烁跳跃着如刀锋般傲然又凌厉的光华。
那从天而降无法抵挡的一刀,竟在这横腰而来的刀光劈来之际,顿了一顿。
两道光华猛烈纠缠,避无可避的战意交错狂啸,逆风翔舞。
天地苍茫,月色朦胧,可兵光自无边大地上扶摇而起,将迷离月光都绞碎、撕裂、重置。
满地寒凉烟消云散,只有轰隆战意,弥漫无边。
两捧血雾炸开,在战斗的中心,染上一点不可方物的绯色轻艳。
光亮,缓缓散、退、浮、落。
落了一整个天地烟茫茫雾茫茫。
大地似乎仍在,震动。
苏易清提着刀的手,有血水蜿蜿蜒蜒,顺着刀柄淋漓。
楚云歌虚握一拳,轻咳一声,掌心隐约有胭红。
月光如水,树影婆娑,两人心神仍未平静,一时恍惚。
刀剑如梦,浮生,如梦。
门开阖的声音,惊动了一场梦。
苏易清朝小屋方向看去,却见一个白衣少女提裙跑出。
楚云歌急遽回头,喝道:&ldo;云容,回去!&rdo;
那道白色的裙子停了停,又加快脚步跑了上来,声音婉转清丽,&ldo;四哥,阿清哥哥!&rdo;
楚云歌竭力压制着体内涌动不息的真气,仰了仰头,闷声咳了咳。
一只温热的手从袖底探进来,捉住了他的手腕。
楚云歌一愣,并不回头,一道清灵内力顺着经脉飞速涌入他的四肢百骸,平复他体内又挣扎起来的伤势。
&ldo;你,怕我杀了这个姑娘?&rdo;苏易清闷闷地问了一声,手中动作不停。
&ldo;……我的母亲,生下云容便去世了。后来算命先生说,她自幼体弱,不如送上道观修行。没想到因此保全一命。&rdo;又咳一声,楚云歌摊开手掌,不动声色在帕子上擦了一擦,&ldo;阿清,我未曾骗你,她和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rdo;
那双本被刀气激荡得透亮双眸,渐渐暗淡平静下去,&ldo;你,不敢赌,更不敢,信我。&rdo;
却是半晌无声。
&ldo;不……我不敢,让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楚云容。&rdo;走漏的消息,像长着脚,谁也不知道会跑向何方。
苏易清敛眉,松开手。
楚云歌的手腕失去了温暖,骤然一凉,他垂了垂眼,将手腕往袖中缩了缩。
几句话的功夫,那位明显没有武功的姑娘,距离他们还有十多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