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的官兵流水般从金宅撤出。
除了最开始有人议论榈芳阁之事被管家重罚后,再没有人敢提起,任外面闹得天翻地,府中一切照旧,丝毫不受影响。
只是素娆肩头的伤因这一遭折腾轻微有些发炎,她费了好大功夫才处理妥当。
“这是雪肤凝露,可以祛疤。”
言韫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瓷白的瓶子推到她面前,没给素娆任何拒绝的机会,径直转开了话题:“城门封禁已有时日,宋岱岩迟迟拿不到人,顶着各方压力想必支撑不了多久,最多三天,城门一定会开!”
“为何是三天?”
素娆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倒没有过多纠缠凝露之事。
言韫淡声道:“三日后,宋府开办喜宴,广邀宾客,再封闭城门就说不过去了,不过宋岱岩不会善罢甘休,城楼那边定会严格排查。”
“我猜他会把重心放在出城之人的身上。”
两个被全城搜捕的要犯躲藏数日,好容易等到城门大开,第一时间会想法子脱身出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逻辑。
谁能想到他们会改头换面,光明正大的在外面走动?
素娆笑意吟吟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可以让栖迟他们混入城中,方便到时候进行策应。”
“就按你说的办。”
两人随后仔细研究了宋府的地图,推敲出几个最有可能藏着账册的地方,规划如何行动及应急措施,一直在水榭中待到晚膳时分。
管家命人送来了饭菜。
消失已久的竹宴突然走了进来,对着素娆意味深长的笑了下,随即对言韫抱拳道:“公子,那韩生被宋岱岩安置在西侧院养伤。”
“你去太守府了?”
素娆骤然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天刚蒙蒙亮,公子说官兵该上门了,就命我出去走一趟,一为避风头,二嘛,正好趁着这机会打探下消息。”
竹宴对她扮了个鬼脸,有些惋惜的道:“那老疯子功力深厚,我没敢靠近,远远确定位置后就撤出了,不得不说宋岱岩对他是真的好,婢女仆人派了一堆,连周围的暗人都比其他地方要多。”
“你打探韩生的消息想做什么?”
素娆听罢,转向言韫疑惑道。
此时,言韫正拎着茶壶自顾自到了盏茶水,用杯盖压着水中漂浮的一点绿,慢悠悠的道:“韩生所图不小,得查清楚他和朝廷那些势力勾结在一起,金子便罢了,铁矿事关军备,不容疏忽。”
“公子想把他握在自己手里?此人武功深不可测,纵然受了重伤,想要生擒也得颇费些功夫。”
若有可能,素娆当然不想韩生再度从视野逃离。
他,以及他背后的人,都是害死阿爹的凶手,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竹宴在旁听着,突然插嘴道:“可拿住韩生未必能从他嘴里得到我们想要的消息,毕竟那样的人非蛮力可屈。”
“谁要他招供了?”
素娆闻言轻嗤了声,单手托腮笑道:“他人落在我们手里,自然有人着急……”
言韫薄唇微勾了下,似是赞同。
竹宴见状,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了个转儿,恍然大悟:“属下明白了,这叫……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拿住韩生一切好说,否则,都是空谈罢了。”
他们武功不弱,在年轻一代里算得上是顶尖高手,可若是与韩生这样成名已久的老辈人物动手,赢面着实不大。
素娆思索着该如何施行这个计划。
言韫拿起筷子递了过来,“先用饭吧,此事还有时间商议,不急。”
她道了谢伸手接过。
见身旁竹宴瞠目结舌的僵在原地,奇怪的道:“你还愣着干什么?不用饭吗?”
“不,不必了。”
竹宴轻拍了下自己的脸,不是做梦啊,那就更诡异了,他们家公子打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时做过这伺候人的活计?
他不在的这段时日,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