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姑玄贞接了一盆清水,用白色毛巾沾着水,小心翼翼给周维民擦拭身体。
周维民一直闭着眼睛,这时才缓缓睁开,整个人如同从古墓里刨出来的干尸,整个一木乃伊归来。他看看我们,竭力张开嘴,含糊不清说道:“都来了。”
我和空不二站在后面默然不语,忠叔走上前轻轻说:“老周,我来了。”
周维民没有眉毛,眼皮薄薄一层,眼球像是嵌在眼眶里,一不留神就能流出来。他转动着浑浊的眼睛看着忠叔:“老忠,怎么样?”
忠叔迟疑一下道:“情况复杂,世事难料。”
两个人的对话不用多了,简单几个字交流,周维民便大概知道经过。他叹口气:“唯一的希望就是周秀了?”
这时玄贞把他裤裆的兜布掀开,用毛巾清理下身。两个人都很坦然,看样子类似的工作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忠叔对我说:“小马,你把周秀背过来。”
周秀此时靠着香炉坐在地上,她仅剩一口气,满头白发垂下,遮掩住了面容。我轻叹一声,把周秀背起来,放到周维民的藤椅旁边。
周维民抬起眼,艰难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此时的周秀似乎回光返照,有所知觉,竟然也抬起头回看着哥哥。两个人都到了行将就木之时,人生的终点。佰渡亿下嘿、言、哥下已章節
现在的氛围很难形容,除了感慨还是感慨。若干日子前,周秀和周维民没有搀和进这件事,两人都是公司老总,意气风发。那时周秀人美盘靓,风韵犹存,周维民面色红润,说话大声大气。而现在,昔日两个社会精英,落到了这般田地,不得不让人感慨命运无常。
“现在我怎么办,小马?”周维民用苍老的声音问我。
“啊~”我迟疑一下,艰难地说:“要请出黄九婴,黄九婴留了神识在周秀的身上。”
“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他看我。这人都快死了,眼神还是无比犀利,在这张骷髅一般的脸上,有种难言的恐怖感。
我初时不敢和他对视,忽然心一横,抬起头说:“你现在最好的归宿,就是自然死去。”
忠叔在后面厉喝:“你胡说什么?”
周维民笑了,一阵咳嗽,身体不断起伏,我真担心他别把自己震碎了。玄贞小道姑擦拭着周维民的双腿,赶紧温柔说:“老爷子,别生气。”然后回过头,狠狠剜了我一眼。
那个小男生走过来,恶狠狠地说:“你滚!敢气老爷子,你不是个好东西。”
周维民笑,声音尖锐凄厉,像是老太监:“我就喜欢小马这样仗义执言的性子。小马,如果我不想死呢?”
如果你不想死,就要把亲妹妹给干了,然后召唤出黄九婴。
我有预感他肯定要这么做,但这话我不能说,宁死也不说。
我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黑暗里。你们也别叫我,我一言不发总行了吧。
“玄贞啊,”周维民说:“托你个事,把周秀的衣服脱了,把她放在我的身上。我动不了,你帮帮我。”
小道姑玄贞清脆答应一声,招呼那小男生一起开始给周秀脱衣服。
忠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空不二微微垂目,快速捻着佛珠,密室里充满了诡谲暧昧的气氛。
这对小女生小男生好像根本不知道廉耻,或许是在这个诡异的地方熏陶出来了。他们很快扒光了周秀的衣服。
光着身子的周秀简直无法直视,骨瘦如柴,皮包骨头,比她哥哥还像木乃伊。昔日那个前凸后翘的美艳少妇,而今变成了这副模样,谁敢相信一个人会有如此两副面孔,真是红粉骷髅。
玄贞和小男生抱起周秀,把她放在周维民的身上。本来是很诡异的事,忽然小男生绷不住笑了,觉得非常好玩。
周维民的手脚都不能动,艰难地喘息说:“你们两个帮着动动。”
玄贞和小男生一个抱周秀的腋下,一个扶住周秀的腰,配合着上上下下地动。小男生一边动一边咯咯乐,就当杵米了。这幅场景实在没法看,我缺氧一般头重脚轻。
忠叔和空不二没有说话,整间密室除了小男生的笑,再没有第二个声音。
玄贞虽然年龄小,可比小男生要早熟得多,她轻轻碰碰小男生,示意收敛一下。
时间不长,大概五六分钟,周维民长长呻吟一声,让两人把周秀从身上抱下去。
小男生尖锐着嗓子说:“她死了。”
周秀的脑袋耷拉着,嘴角流出长长的涎液,枯黄削瘦的脸上毫无生气,已经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