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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往事如飞机轰鸣,呼啦啦时光倒退十几年,仿若看见自己自客舱内座位倒退,下了客梯,站在年少无知、天真烂漫的九岁那年的方格中:我妈把爸爸的衣服买大了,让我拿去送二叔。路上见到一个被人欺负得衣服都没了的少年,便把衣服转赠给他,那衣服肥肥大大滑极了。回家时我只谎称在河边玩了一会儿,衣服丟了。我妈为此至少唠叨了我两年半。
我甚至记得当年站在小土坡上指挥的三个少年:两女一男,女的是呆逼恐龙和胖大海,男的是大户。
我记得这么多,却唯独不记得当年那个被欺负的少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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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成任何人,都很难把当年趴在深坑被人欺辱的光屁股少年,同眼前红得发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noah联系起来。那少年的模样早就忘记,更不曾知晓彼时的他竟有着那股屈辱、悲痛的经历。自闭症,无法同女生相处……便是自那时起落下的阴影吧。
我不是很会安慰人,斟酌着要用什么样的语句才不会显得失礼,而又不至于让讲述了整个故事的湛澈后悔对我的坦诚。
思考不止,喷嚏亦然。内心尴尬到翻江倒海,却故作镇定地抓着抽纸擦鼻涕。
得让气氛活跃起来‐‐
这好像是我一贯的通病,人多时如果出现片刻沉默,我会很紧张,没有任何理由地认为这是我的原因,是我的任务和使命。
我理应负责。
负责让大家不尴尬,负责场面不沉默。
&ldo;这么说,&rdo;我想到了一点,语速快过脑速嚷道,&ldo;我是见过大明星noah裸体的人了?哈哈哈……&rdo;
他看着我。
&ldo;呃……不太合适是吧?&rdo;我尴尬地收起笑容。
算了,果然还是沉默比较好。
阿嚏!
阿嚏!
阿嚏嚏嚏嚏……
鼻子跟我上辈子有仇。
&ldo;稍等我,一分钟,&rdo;他站起身,&ldo;很快回来。在这里,等。&rdo;
事实上也并没有一分钟,他从走廊最外侧的一个房间中出来,手里多了一件黑色及膝的长风衣,等我意识到是拿给我时,他已经将我严实地裹在里面。
&ldo;我自己可以……&rdo;想要后退几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却被他抓着风衣的两只手固定在原地,那双大手很快松开风衣,只是轻轻一送我便撞进他坚实的胸膛里。
听到他低沉的极富磁性的声音‐‐
&ldo;如心,你知道吗,刚才,那故事里,没有,讲出口的,是你出现,那一刻,对我来说,你是世上光。&rdo;
你是世上光,他说。
那胸膛有着我从不敢想象的温暖和宽广,仿佛寂寞的灵魂找到值得依托的力量,远航的渔船终于照见家乡灯塔的光芒……又或者,是我孤独太久了,一个人太久了,没有被人这样热切对待过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