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中知道自己躲不开,捏着我下巴又是一吻,“爱。”
语毕,他想深入一些,被我推开了,我盯着他的脸冷笑,“可我在你眼里,没看到爱。你在掩饰什么?”
顾承中凝眸,沉?了半晌,那半晌我一直盯着他,半秒都没有挪开过,他思量了许久才开口,“杨小唯,我今年三十八岁,不是拥有大把时光的年轻人,到我这个年纪,渐渐沉淀下来,需要的不是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一段相濡以沫的守候。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轰烈和浪漫,能给你的,就是往后平淡日子里最平和的相守。我知道我的求婚让你觉得突然,难以置信,甚至担心害怕。可你有机会和权利拒绝,你可以离开我,去找年轻人,我不会怪你。倘若你现在要走,我放你走。绝不拴着你。”
一席话落音,他叹气地看着我,**消退,自顾自地洗澡冲刷,我站在边上,看着他动作,心里很空荡。为什么我觉得他说话的样子那么悲伤?他真的能放过我吗?如果他真的要放手,我会走吗?
“你欲擒故纵!”我不服气地说。
顾承中挑眉一笑,把莲蓬头递给我,淡淡说,“随你怎么想。”
音落,他关上水龙头,一个人先离开了,留下我在偌大的浴室里,像个傻子一样。
等我吹干头发出去时,他已经睡下了,我蹑手蹑脚上床,怕吵醒他,却不料我刚上床,那头的人扑上来把我压在身下,炽热地吻席卷而来,让我半点反抗的可能都没有,我闷哼了几声。不由自主地抱住他脖子,接受他的热烈。
他戳着我鼻子,气喘吁吁地问,“在浴室呆那么久?想什么?”
我嘿嘿笑,“在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小鲜肉,八块腹肌?”
“胆子真大。”
“是你要我去的,怎么赖我?”我反问。
他眸光一凛,玩味地说,“看来我还不够卖力。”
“你不是说累了吗?睡觉吧!”我求饶地说。
他贼笑,挑眉道,“我不介意再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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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末,股东大会决议南城的项目正式启动,即将在三月初奔赴南城开始投建启动。股东大会那天我才知道,原来顾承中手里所占的股份和林阳的相差无几,因为顾启中多一份,所以加起来是超过顾承中的。
可我觉得,顾承中现在只是蓄势待发罢了,不然以他的号召力,在股东大会成员里随便勾搭几个,都能让顾启中吃不消。那既然如此,顾承中为什么还要盯着林阳南城的项目呢?他是想出点幺蛾子然后自己接盘?还是说,他要一锅端了林阳?
散会后,我同他去吃午餐,忍不住问了他,准备怎么做。其实我一直不好开口问他和林阳的恩怨,但我不想两败俱伤。
顾承中夹了一块鸡翅在我盘子里,漫不经心地说,“这些事你不要过问,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他要你在他身边待着,无非是膈应我。你先去,等两个月,你就没时间了。他必须另找人,不然你就辞职,现在是给他面子。”
“你打算怎么做?你想进入董事会?”
“哼,谁稀罕?”顾承中冷哼,“别问了,吃东西。”
“好。”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问过。顾承中说,预备在五月举行婚礼,在那之间,我肯定是要提前回来的,林阳就算不想放人,也毫无道理可言。
开学后,我和顾清他们会面,又同论文导师见面,把论文题目最终选定,而后开始拟写论文,六月答辩,就真正毕业了。
三月初,我作为他的助理,得跟着去南城实地勘测,项目启动。那是我这些年来,第一次回去南城。在飞机上俯瞰时,我心里说不尽的怅然和感慨。这就像是飘零已久的游子回到故乡,怆然而涕下。
我们在香格里拉住下,这些年,一点没变,站在酒店门口,恍若隔世。
入住后,夜晚有餐叙,是当地的领导安排的,由肖珊陪同去,我向林阳告假,准备回学校一趟。
南城一中还是当年的南城一中,傍晚的夕阳很好,上操场的香樟树枝繁叶茂。方块格子瓷砖地上有干掉的落叶,踩着落叶一步步上前正值学生晚餐放学的时间,非常热闹,空地上有打羽毛球的,踢毽子的,阳台上有看书的,聊天的,发呆的。
从上操场的护栏看下去,篮球场的篮框都没占得满满的,青春飞扬的学生在打篮球,周围围着观战的群众,不知道有没有当年的杨小唯。
花坛里,学生三五成群或是两人结伴谈心,对路过的我投来好奇的眼光,我询问了一个齐刘海大眼睛的女学生,问苏老师可还在这间学校任职。说了姓名,学生很快想起来,告诉我办公室的地点,让我往艺术楼去,现在老师的办公室都集中在那边。
艺术楼是新建起来没几年的,坐落于上操场和我下操场之间,原本那边是校外围墙的一出空地。现在耸立起大楼,紧凑了许多。
我找到办公室时,办公室里没几个老师,苏老师埋头批改试卷,这些年变化不算大,还是头发烫了,有些变样,我迟疑地走到她跟前,叫了一声苏老师。
她扶了扶眼镜,打量了一会儿才认出我来,惊讶地说,“是杨小唯?”
我微微笑,“是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