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话比她的沉默更让明月光恼火,&ldo;……不知道说什么就这辈子都别说。&rdo;
这辈子都别说?那岂不是要在他面前做一辈子哑巴,这太悲剧了。笑春风想了会,总算是挤出了句话,&ldo;你在生气?&rdo;
&ldo;没有。&rdo;他只是在犯贱。
&ldo;那你做什么板着脸呀,我又做错什么了?&rdo;反省了些会,笑春风很肯定她最近很乖,寸步不离地待在驿风楼,也没有见过大当家,更没有打扰过他。
&ldo;没、有。&rdo;错的人是他!
&ldo;哦,那你就是迁怒。我又没惹你,做什么要对着我发脾气,还逼着我跟你讲话,干嘛总是这样对我呀。&rdo;不需要的时候,就把她搁置在眼不见为净的地方;而他唯一需要她的时候,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从前她是妖,没有心没有肺,不懂痛;可是现在她是&ldo;人妖&rdo;了,会痛啊。
&ldo;……&rdo;他抬眸,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她,对于她的不解风情,怒在心头却又吼不出口。
相视刹那后,明月光忽然眉一皱,用力拉过她,手抬起,轻柔地在她左颊停留了片刻。随后,拇指指腹开始粗暴地在她那块逐渐淡去的胎记上揉搓,力道很大,像是恨不得掀了她一层皮似的。
&ldo;痛……做、做什么啊?&rdo;因为他的动作,导致春风的脸被揉得有些变形,痛出来的眼泪渐渐凝聚在眼眶里,她奋力挥手蹬脚,想离他远些。
不管她怎么用力,偏偏力道悬殊太大,明月光还是不受任何干扰地蹂躏着她的脸。
&ldo;你到底、到底是……是看我有多不慡啊?&rdo;春风不再做无用功,放弃了挣扎,言辞间透着无力。她也知道这块碍眼的胎记很丑,可这凝聚了她千年的修为,为了几句承诺而积聚出来的修为。
就在笑春风那说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疲倦的泪快要倾泻而出时,明月光停下了动作,无奈地长吁出一口气。他只是觉得自己疯了,还疯得毫无理由,所以想看清那张被胎记覆盖住的脸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他险些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结果,胎记依旧还是胎记,那张脸也与平日无差。也许,是背负着那些他根本不想要的责任太久,太过压抑的后果就是被强吻一下就失控了;又也许……他低眉,与笑春风额头相抵,闭着眼,自嘲地呵笑,呓语:&ldo;前世冤家……&rdo;
作者有话要说:
-_-为了体现本章段落大意,所以来配图
第二十章
那一声嗓音醇厚情绪复杂难窥的&ldo;前世冤家&rdo;,在春风心头掀起不小的涟漪,层层荡漾,一直荡到她的心苏麻,似乎比那晚的吻更有伤害力。
可话音还没散尽,他就急着推开她,彷佛触碰太久会灼伤了般。
此后,一路静默,那双暗夜星辰般的明眸始终微睐,坚持着把笑春风当成空气视而不见。明月光向来都是时冷时热难以捉摸的,春风已经习惯,配合地端坐在一旁,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任由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轻微摇晃,眼神直直地落在面前车壁上,心思百转,迂回到连她自己都抓不住。
也记不清过了多久,他终于又出声了,&ldo;下车。&rdo;
却是一道如同对待普通下人没两样的命令声,春风扁嘴,强行忽略掉鼻间的酸涩感,跳下马车。
仰头,正对上笑春风视线的是一块悬挂在门脸上的匾额‐‐驿风镖局。
&ldo;久仰大名。&rdo;笑春风有感而发,还在燕山时,这四个字就常在她耳边飘荡。如今,终于有幸窥到它的庐山真面目。
比她想象中得更巍峨,朱红色的大门嵌着麒麟造型的门环,可谓简洁中不失庄严,门两侧还坐落着一对很威武的石狮子,石狮旁靠着个人,正冲着笑春风很有节奏感地抖眉毛。
&ldo;噗……&rdo;华阳?!春风不敢置信地又抬头看了眼门脸上的匾额,歪着头反复打量,的确是驿风镖局没有错。难道时代变了?镖局山寨喜相逢,不如你我一家亲?不然为什么华阳可以那么堂而皇之出现在这。
&ldo;怎么又是你?&rdo;明月光负手而立,听闻到笑春风的喷笑声,头一偏,余光撇见了华阳,不悦地问道。
&ldo;驿风镖局打开门做生意,难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吗?&rdo;华阳持续抖着眉毛,大摇大摆、昂首阔步地靠近明月光。
&ldo;来送死?&rdo;除此之外,明月光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ldo;哈哈哈,明少主真健忘,我们不是约好今日在驿风镖局小聚的吗?&rdo;
&ldo;我约的是华遥。&rdo;说着,他顺便略显不屑地把华阳从上至下看了个遍,还伴着一声嘲讽的冷哼。
&ldo;像我这种有身份的人来跟你谈,还不是一样。&rdo;那是什么眼神?瞧不起人吗?他好歹是堂堂燕山二当家,这名号丢到江湖上也算能让人闻风丧胆一下。
&ldo;你可以走了,我很忙。&rdo;显然,明月光对于他所谓的&ldo;身份&rdo;完全不屑一顾。
&ldo;走?&rdo;眉毛不抖了,华阳开始怪声怪气地吼,&ldo;走什么?我们大当家在里头等你,我是出来欣赏石狮子的,为什么要我走?有埋伏!什么合作,是个陷阱吧,你是不是想关门打狗,一不做二不休,灭了我们大当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