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恒伽你就是这个性子。其实,你的伤心一点也不比他们少。&rdo;长恭的手指不知不觉贴上他的唇角,似乎想要抹去那一缕看着碍眼的苦笑。那冰凉的触感,光滑,轻柔,带着细小微妙的苏痒感。仿佛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平和,清新,如花蕊吐气,似檀线燃香,丝丝缕缕,慢慢安抚着他躁乱的思绪和伤感的情绪。
&ldo;长恭……&rdo;他低低喊了一声,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尽全力地握了下去。
长恭只觉自己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心里却有种莫名的释然,是不是这样……他心里的悲伤就能减少一点呢?
哪怕,就一点也好。
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却忽然忆起了乐陵王成亲那日大哥所作的诗词,
昌仪年十五,来聘百年家。
婿颜如美玉,妇色胜桃花。
带啼疑暮雨,含笑似朝霞。
暂却轻纨扇,倾城判不赊。
岁月荏苒,景未改,人已逝。
日影在树阴里一闪一闪,像顽皮的孩子用铜镜折she日光,刺得她的眼睛有流泪的冲动。
&ldo;兰陵王,原来您真的在这里,皇上急召您进宫晋见!&rdo;从门口传来的急促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份宁静,宫里的内侍匆匆走了进来,又看了一眼恒迦,冷声道,&ldo;对了中书令大人,明天上朝时皇上想要知道这次求亲的情况。&rdo;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站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受罚
夏日炎热的阳光懒洋洋地照she在王宫内,高大的树木投下浓淡不匀的阴影,紫苏绽放着点点小花,就像夜空中的星星。在它的周围,杜鹃,茉莉,兰花也开得正繁茂。
此时的长恭可没什么闲情逸致来赏花,因为她已经在昭阳宫里差不多跪了一个下午了,直跪得她头晕目眩,浑身酸痛,可九叔叔一直斜倚在花园里的软榻上闭目养神,根本没有让她起身,好像当她不存在一样。她的心里虽然有些恼怒,却也知道是自己理亏,无奈之下只得继续支撑下去了。
刚才在路上听内侍说了皇上得了急病的事,她的整颗心都全被揪了起来,本来想质问九叔叔的愤怒心情,也因为在看到他苍白面色的一刹那,而被随之涌来的心疼所覆盖了……
天色已近黄昏,皇上依旧阖着眼睛养神。一束温馨的夕阳的光芒正映在那冷漠的面庞上,棱角突出几丝冷俊的傲气。黑色的头发宛如那洌洌的甘泉泻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散漫。‐‐尽管他的病容尚未褪去,但那种美丽还是让人心生赞叹,却又似真若幻。
就在这时,那双茶色眼眸终于缓缓睁开了。
&ldo;高长恭,知道为什么让你跪在这里吗?&rdo;他的声音清冷如昔。
&ldo;九叔叔……&rdo;长恭咬了咬嘴唇,&ldo;长恭这次的确是有错在先,请皇上惩罚长恭好了!&rdo;
高湛瞥了她一眼,眼中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淡淡道,&ldo;知错了吗?你这次可真够大胆的,非要气死我你才甘心是不是?&rdo;
&ldo;九叔叔,对不起,这次是我太任性了,可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rdo;她嗫嚅着强辨,又忍不住问道,&ldo;九叔叔,你的病好些了吗?还咳不咳?喘不喘?&rdo;
&ldo;没病也被你气出病,我……&rdo;他只是说了半句就没有再说下去,原本想着这次非要重重惩罚她不可,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满腔怒意都化作了水般的柔软,连心都微微疼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纷乱心情,他又板着脸继续说了下去,
&ldo;行了,刚才不是已经罚了,你也跪了这么久,起来吧。&rdo;
长恭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正好撞上了他的视线,那双一瞬间失神的茶眸里似乎含有一些其他东西,慌忙掩饰的灼热如烈阳的东西,掺杂着酸涩的苦痛与欢乐的东西。
她心里微微一动,又略有些侥幸,原来这一下午就已经算是惩罚了,还好还好,比自己想像的轻多了。只是----她忽然想起了刚才在乐陵王府的一幕,心里蓦的一紧,犹豫了一下又低声道,&ldo;九叔叔,长恭是因为有错才受罚,可是乐陵王犯了什么大错,为什么要对他那么残忍?连他的孩子都不放过?就在刚才,王妃已经绝食过世了!&rdo;
她的话音刚落,高湛的眉峰一挑,茶色的双瞳中迸出一丝森寒,&ldo;高百年犯了谋逆大罪,按罪当诛,有什么不对吗?&rdo;
&ldo;我已经听说了,难道凭那几个字就判定他有罪吗?这不是太轻率了吗?九叔叔,你这根本是借口,对不对?你是怕他威胁到你,对不对?就像上次杀了高殷一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