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武士纵横交错地变换队形,挥动刀盾,做激烈交战之状。盾牌互相撞击,寒刃明如秋水,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使人亲临两军厮杀正炽的战场。
直到一曲终了,众人才仿佛从那残酷的战场上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皇上笑着看了看长恭,&ldo;兰陵王,这首舞曲就叫做《兰陵王入阵曲》,你觉得如何?&rdo;
长恭微微一惊,忙回道:&ldo;皇上,臣愧不敢当,不过此舞曲的确是不同凡响。&rdo;
&ldo;哦,你也觉得不同凡响吗?&rdo;皇上笑得更加愉快,&ldo;这好像是先皇在你洛阳大捷后特别让人作的曲子,不过不知为什么却一直没有拿出来。幸亏我不久前无意中找到了,也算是有缘。&rdo;
是九叔叔……特别让人为她作的曲子吗?长恭只觉得一阵心痛袭来,但还是尽量保持了平静的神色,客套地重复着说了句:&ldo;臣不敢当。&rdo;
她抬起头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位新妃子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或者可以说,那似乎是一种憎恶的目光。
长恭纳闷地收回了目光,奇怪了,她又不认识这个女人。不过,这个女人的眼睛,又好像在哪里见过……
众人很快开始聊起了别的话题,不知怎的就扯到了斛律恒伽的身上。最后,就连皇上也笑咪咪地插了一句,&ldo;尚书令,你一直不娶妻生子,不怕斛律将军着急吗?&rdo;
皇上一发话,其他大臣也就赶紧纷纷附和,殷勤地要将自己的族亲介绍给恒伽。
恒伽侧头看了看长恭,只见她抿着嘴唇,似乎在强忍着心中的不悦。
&ldo;谢谢皇上和各位大人的关心,不过臣现在并没有娶妻的打算,&rdo;他微微一笑,&ldo;对臣来说,守护这个国家和皇上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儿女情长的琐事,怎么能和皇上的基业相比呢?&rdo;
皇上显然对着番话很是受用,还赞许地点了点头。
&ldo;就会说些虚伪的漂亮话,&rdo;长恭低声道,&ldo;我可不觉得尚书令大人有这么高尚的品格。&rdo;
恒伽轻扬嘴角,低声说道:&ldo;看起来好像有人……吃醋了。&rdo;
&ldo;谁吃醋了……&rdo;长恭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大吃起来。
恒伽的笑容,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温柔,&ldo;这好像还是长恭第一次为我吃醋呢。&rdo;
&ldo;说了不是吃醋!&rdo;长恭又重申了一遍。
&ldo;好好好,那就不是吃醋。&rdo;恒伽眨了眨眼,还没等她舒一口气又道,&ldo;那就是……妒忌。&rdo;
&ldo;这不是一样嘛!&rdo;
&ldo;呵呵……&rdo;
就在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皇上忽然又开了口,不过这次发话的对象却是一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斛律光。
&ldo;斛律将军,朕听说你的侧室有一女刚到了适婚年纪,刚巧穆大人的三子也行了成人礼,算起来年龄上倒是挺合适的。&rdo;
穆提婆也露出了一抹谄媚的笑容,&ldo;是啊,斛律将军,我那三子也是嫡子,如果斛律将军不嫌弃的话……&rdo;
&ldo;穆提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do;斛律光腾地站起身来,脸上的神色如同被污辱了一般,异常愤怒地一字一句道,&ldo;何方狗种,居然也配和我做亲家!&rdo;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一片哗然,皇上的脸色难看不说,穆提婆的脸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尴尬万分地杵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恒伽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角,他知道父亲一向刚直,可是对付这些佞臣,道理也是一样的。
过了几天,长恭再次进宫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位皇上身旁的妃子。她行了个礼正想马上离开,恰在这时,一个美丽的女子却怒气冲冲地径直走到那位妃子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道:&ldo;冯小怜,你这个狐媚子!你说说,皇上已经多少晚都宿在你这里了?&rdo;
见是后宫纠纷,长恭自然不能多作逗留,转身就准备离开。不过冯小怜这个名字,她却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ldo;王昭仪姐姐,这件事你不该迁怒于我,皇上喜欢宿在哪里是他的自由。就算我强推他出门,他也不一定去你那里啊。&rdo;
王昭仪气得浑身发抖,恶声恶气道:&ldo;你,越来越没规矩了,居然还顶嘴,来人啊,给我掌嘴!&rdo;
小怜似乎受到了惊吓,居然慌乱地向长恭求救,&ldo;王爷,救我。&rdo;长恭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到小怜那样的神情、那样的眉眼,却是那么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