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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闯进了屋子里。

高湛和孝瑜看到她的出现，自然都是大吃一惊，倒还是高湛先冷静下来，一脸淡漠的开了口，&ldo;长恭，你怎么会在这里？马上给我回去。&rdo;

&ldo;长恭，你先回去。&rdo;孝瑜也伸手来拉她，她啪的一声甩开了他的手，&ldo;九叔叔，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能留他一命？&rdo;

高湛冷声道，&ldo;皇命难违。&rdo;

&ldo;可是，你们谁也没有去劝皇上，谁也没有想办法去救他，谁也没有尝试着去努力。九叔叔，你的话，皇上多半会听一些，为什么不去试着劝劝皇上，实在不行，就是把他贬为庶人也行啊。&rdo;长恭焦急地说道。

高湛的目光犹如冰凌，在她脸上扫视了一圈，吐出了两个字，&ldo;天真。&rdo;

长恭心里那一股子倔劲却冒了上来，她忽然伸手一扫，将那觞毒酒打翻在地，怒道，&ldo;皇上的赐酒已经没有了！&rdo;

高湛瞳孔一缩，茶眸中却渐渐冷凝起来，隐隐有火焰在簇动。孝瑜见高湛面色不善，急忙拖了长恭道，&ldo;九叔，我先把他带回去！&rdo;

&ldo;等一下！&rdo;高湛的声音恍若咒语般令人不寒而栗，他伸手将长恭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字一句道，&ldo;高长恭，你以为自己是帮了他吗？本来他喝了毒酒就能没什么痛苦的离开人世，但现在，你却为他选择了一种更痛苦的死法。&rdo;

长恭心里一悸，这样的九叔叔……好陌生……

孝瑜面露不安，&ldo;九叔，我们不是说过不要把长恭卷进……&rdo;

&ldo;有些事他必须要吸取教训。&rdo;高湛冷然打断了孝瑜的话，&ldo;不然，这样天真的个性，才更难生存下去。&rdo;说完，他朝着高殷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手下冷冷说了三个字，&ldo;勒死他。&rdo;

&ldo;九叔叔！&rdo;长恭想从他的手里挣脱开，抬起头来，却是九叔叔那双冰雪封天的眼眸，&ldo;怎么，长恭，你要对我动手吗？若是你对我动手，那我真的会很失望。&rdo;

身后忽然传来了高殷的挣扎低呼声，长恭木然站在那里，却一动也没动。她知道九叔叔是在赌她不会对他动手。

-----他赢了。

高殷的声音渐渐微弱下来，终于归于了静止。

高湛这才放开了长恭的手，脸上呈现出几分柔和，低声道，

&ldo;记住了，长恭，永远不要去多管闲事，永远也不要纵容自己的好奇心，不然就会像这次一样，不但救不了别人，反而给别人带来更大的痛苦，甚至可能会连自己的命搭上，明白吗？&rdo;

长恭抬起头，望着高湛，幽幽说了一句，&ldo;九叔叔，有一天，你也会亲手杀了我吗？&rdo;

高湛神色大变，一时竟失去了常态，怒道，&ldo;你说什么胡话！&rdo;

长恭惊觉自己失言，连忙道，&ldo;对不起，九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rdo;

她到底是怎么了，九叔叔为了她，连先皇都杀了，无论他怎样残忍，对她却永远是真心相待，她到底说了什么……

&ldo;给我滚。&rdo;高湛的手指在微微发颤，那一抹眼神如剑戟好似要直接刺入她灵魂的深处，&ldo;马上给我滚！&rdo;

长恭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孝瑜朝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先离开。

&ldo;大哥，我先回去了。&rdo;她低声说了一句，转身跑出了门外。一出府门，她就翻身上马，策马狂奔，仿佛这样才能将心底的郁结之气发泄个痛快！

这件事过后，高湛就对她冷淡了许多，再加上长恭心里也憋着一股气，两人除了上朝时公事般的对话，再无任何过多的接触，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了来年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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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季节变换的关系，夏天时饱满的蓝色天空浓厚得让人产生了压迫感的错觉，在这样的初春时节，却透明清浅得看不出色彩，只在阳光的映衬下才显出淡淡的薄蓝来。

皇上这些日子又回了邺城。自从他下令杀了高殷之后，似乎又有了悔意，心里的内疚和不安令他经常半夜做噩梦，身体大不如从前。

上朝时，长恭忍不住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高湛，他还是一脸的冷漠，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让人觉得心里发冷。她低下了头，心里隐隐有些惆怅，九叔叔还在为那句话耿耿于怀……真的要一直这样吗？

&ldo;斛律将军，如今并无战事，你有什么事急着上奏的？&rdo;高演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斛律光应道，&ldo;回皇上，突厥人战败之后的确收敛了一阵子，但最近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又开始骚扰我齐国边关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臣以为最好加派军队进驻边关，以防万一。&rdo;

高演点了点头，&ldo;准奏，不过这带兵之人……&rdo;忽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列席中传了出来，&ldo;臣高长恭，愿意带兵前往关外。&rdo;

高演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如流云清风般的少年身上，笑了笑，&ldo;原来是兰陵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rdo;

&ldo;臣不敢当。&rdo;长恭虽然没有抬头，却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意味不明的眼神。她犹豫着抬起头来，正好撞入了九叔叔那双茶色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要从那两潭深水中涌出来，就好像结了冰的湖面忽然裂开了一条fèng。

就在这时，忽然有内侍匆匆进来，将一封书信交到了高演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