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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2页）

&ldo;你一人又能做什么？&rdo;

杨七见赵启谟不似在说谎，可也觉得他一个少年能帮什么忙。

&ldo;只要寻觅到王家船，我自有我的用处。&rdo;

赵启谟说得毅然。

&ldo;那成，我带你去，只是还要喊我孙子，喊他来划船。&rdo;

杨七想着这小官人有钱，又是要救人，也是义举，载他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ldo;老船家，你孙子在何处？&rdo;

&ldo;莫着急，正在里边喝酒咧。&rdo;

说着，杨七进酒肆，顷刻，领出一位结实少年，模样看着也就十七八岁，便唤他小杨吧。

老杨的船，是艘客船，一趟能载五六位客人，跑的也只是短程。这趟只载赵启谟一人，还是追着黑夜里不知道在何方的一艘海船，也是第一遭。

&ldo;此地往刺桐，可需三日？&rdo;

坐在船上，赵启谟背抵桅杆，听着耳际的风声，知道是顺风。王家是大海船，载货沉重，不及小船便捷，未必没有机会追上。

&ldo;快则两日，慢的也有三四日，要是遇到风雾雨暴，那恐怕也只得进港停泊。&rdo;

赵启谟注视着前方，船灯的照明十分有限，夜空云重，几乎不见星辰。

&ldo;像这般的天气算不得好，雾气重。&rdo;

老杨从帆绳上捋下水滴，这绝非出航的好天气。

赵启谟知道，水汽凝聚在他的眉毛，在他的鼻尖，冰冷，湿润。这样昏晦，雾气蒙蒙的夜晚，让人心情随之沉重。

不知胡瑾的巡检船开出与否？不知道李果，现下是什么样的情况？

一路雾气相伴，划桨的水声哗哗，老杨和小杨互换划船，等到小杨再次替换老杨，小杨冷得哆嗦，说着：&ldo;雾气好浓，我衣物全湿。&rdo;

赵启谟始终坐在甲板，他浑身上下也在滴水，却是纹风不动。

&ldo;小官人，不得再前行了，再往前，我们就得葬鱼腹啰。前方不远便是南澳，还是到那边停泊。&rdo;

老杨指着前方，他必然是能看到，然而视力不如老杨的赵启谟什么也没看见。

&ldo;此时是什么时辰？&rdo;

赵启谟摇摇晃晃起身，雾气在他身上凝聚成水，沿着他脸庞划落，渗入衣领。

&ldo;我们这一路追赶，恐怕也有一个多时辰，这样的天，什么船都得靠港停，走不得。&rdo;

老杨跑船数十年，经验十分丰富，若是寻常船家，早就迷失航道。

&ldo;说不好，你要找的王家船，也停在南澳。这里港口多，平日遇着台风，过往海船都往这里躲。&rdo;

小杨有节奏地划着船，还能回头说话，模样看着挺轻松。

船逐渐挨近南澳，赵启谟也才看见水雾中的朦胧灯火，灯火沿着海港延伸，几成火龙。如这杨氏祖孙所言，这里是一处海船喜欢歇脚的港湾。

&ldo;是艘福船，旗帜上有一个&ldo;王&rdo;字。&rdo;

下船后，赵启谟拉过小杨的手，在他掌心写下一个&ldo;王&rdo;字。

&ldo;这字我认得，就是戏曲里，老虎额上那个&lso;王&rso;。&rdo;

文盲小杨难得有认识的字，十分激动。

还好姓王，要是姓赵、魏、那也没法教他们记下。

&ldo;是的，若是找到船，在这里候我。&rdo;

赵启谟分配任务，停泊的海船众多，范围广。

赵启谟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居住处，这边灯火通明。

杨氏祖孙拿人钱财，替人干活，何况还是救人这种要事，二话不说，驾船沿海港寻找。

赵启谟站在海岸，他脸色略显苍白，小脚腹微微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