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英站在床边,轻语,像哄小孩子那般。
她那句不疼不疼,令李果想起他fèng合额头伤口时,启谟也曾这样安抚他,这般想着,似乎也不那么痛苦了。
吴伯靖请来的大夫是位京城名医,手法娴熟,很快将骨渣剔去,敷药,用竹片固定伤指,以细麻布条细细缠好。
&ldo;大夫,这样包起来,会自己长好吗?&rdo;
吴英英好奇探头,她不避嫌,人便站在李果床旁,她胆子也很大,不畏血。
&ldo;十天半月也未必能长好,先将药煎了喂他喝下,病势来得急。&rdo;
大夫把手捂在李果额头,仍是滚烫。
&ldo;有性命之忧吗&rdo;
吴伯靖站在一旁,话语忧虑。他知道伤创感染,不可小视。
&ldo;不至于,两帖药服下,烧便会退去。&rdo;
即是京城名医,包你药到病除。
吴伯靖起身,亲自将大夫送出去。吴英英吩咐仆人去煎药,她照看李果,搬张椅子坐在李果床旁。
吴伯靖回来,见妹妹正在用湿巾擦拭李果额头的汗水,心情相当复杂。
他倒是没告诉英英这位少年是赵启谟的情人,这叫他如何说得出口。只是想到他妹妹迷恋启谟多年,竟是一心一意照顾着&ldo;情敌&rdo;,吴伯靖心里有些不适滋味。
&ldo;哥,他看着很和善,怎么把你得罪?你把人关着就算了,还把人手指铰伤。&rdo;
吴英英指责兄长,她平素是骄纵,可伤天害理的事不干,也还分辨得清是非。
吴伯靖被说得心虚,他想把人关着是事实,把人伤却是出乎意料。
&ldo;他说他是赵二郎的朋友,是真的吗?&rdo;
吴英英好奇询问。她兄长和二郎是打小的朋友,两人亲如手足,即是二郎的朋友,兄长为何还伤他?
&ldo;不是。&rdo;
吴伯靖沉思一番,才做出回答。朋友和情人,全然不同。何况这人,和赵启谟各自戴着象征婚誓的戒指。若他不是男子,那便该是赵启谟的妻了。
也是荒诞,男子之间,何来婚誓。
启谟那般亲真意切的人,却独独去迷恋一位男子。连自己这样的交心朋友,都未曾透露一言,想想也是令人恼怒。
&ldo;那哥哥为什么将他关起来?&rdo;
吴英英问不出个所以然,显然不会轻易罢休。
吴家虽然是显贵,可从来不会将个外人关在家中,这是犯法的事。不必说被家尊知道,就是被母亲知晓,也得挨顿训。
&ldo;这事你别问。&rdo;
吴伯靖不打算说出来,一则为启谟着想;二则也是不忍伤亲妹妹的心。
想想都觉痛心,京城那么多小娘子,倾心于赵二郎,他却喜欢男子。
瞒得真深,连他这位号称&ldo;知心&rdo;的挚友,一度也不知晓。
&ldo;不问就不问,等他醒来,我不会问他。&rdo;
吴英英狡黠笑着。自从她被宣布不许随便出闺房见人,她就被关了数载,关得生无可恋。身边难得有一个新鲜的人,一件出奇的事。
&ldo;快回你院子去,以后还想不想嫁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