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看了我一眼,摆了摆手道:&ldo;我们并没有特意打探什么,只是如今都城的贡生中流传纪玉无故退亲之事,在都城中为官的,没有不关注当届贡生的,说不定日后就是得力的助手,我们好歹也是供职于王府,对贡生间发生的事儿自然比常人知道得多一些。&rdo;
我心下有些愧然,举起酒杯向阿九道:&ldo;对不起。&rdo;
阿九看了我一眼,也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笑道:&ldo;没关系。&rdo;
坦然对视一笑,这点子不愉快也就带过去了。
我心里还有些疑惑,轻声道:&ldo;不知这传言是怎么出去的?如果是姚家,这样的流言对他们有什么好处?&rdo;
吕将军淡淡地道:&ldo;姚家许并不是故意将此事泄露出去的,只是……姚夫人到罗汉巷这么一闹,自然就有人打探这些事儿了。&rdo;
原来如此,在我问吕将军如果他是纪玉,他会怎么选择时,他说的话就已经表明了他知道事情的始末,就算不清楚细节,至少有些事儿是知道的,只是我当时并没有留意而已。
原来事情却是这样流传出去的。
我有些担忧地道:&ldo;只是如此……不知道对纪玉的殿试、前程可有影响?&rdo;
阿九笑道:&ldo;这些事儿只看有心人想如何处置,可大事化了,也可小事化大。&rdo;
我点了点头,阿九道:&ldo;您倒是多为自个打算打算罢,那宋姑娘,却不知道您想如何处置?&rdo;
我苦笑道:&ldo;处置不处置的,决定权可不在我。&rdo;
阿九冷笑一声:&ldo;若说这事,说简单也真简单,死人……是不会和别人争东西的。&rdo;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领悟到阿九的意思,顿时震惊地望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庞。
他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稚气未脱,可眼里露出的冷漠和淡然,却让我直觉心寒。
也许他说的只是玩笑话而已,但以这样平淡的态度说出这样的玩笑话,也足以让人心惊。
我一直将他当成一个甚好相处的小哥儿,却忘记了他是王府的下人,王爷的心腹,见惯了勾心斗角,见惯了那些不上台面就能解决的手段。
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投she在桌上,一张桌子隔成明暗两边,一半是阳光,一半是阴影。
光柱中,有些微不可及的细微灰尘在飞舞,这样的光影交错间,我突然感觉到了我与阿九的差距和疏离。
我还是那一平凡小民,营营碌碌,而王府,那强大的背景和权势,注定了他们的强势和不平凡。
作者有话要说:又食言了,对不起,决心是抵挡不过瞌睡大神的。
☆、86、不同(二)
许公子看了我一眼道:&ldo;阿九,别胡说。&rdo;
阿九不以为然地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我也垂目微微一笑,转了其他的话题。
从酒楼出来后,阿九唤过跟在附近的一辆马车,道:&ldo;择日不如撞日,您既要面见王爷,我等也正好要往王府去,不如这会儿就去如何?&rdo;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ldo;如此就多谢了,阿九公子可否唤个人帮我送个信给我表兄?&rdo;
阿九应了,吕将军拱手向我们道别,低声对我道:&ldo;纪玉的前程,你无须过于担忧。&rdo;
我看着他眼中的宽慰,一阵淡淡的暖意浮起,微笑道:&ldo;我知道。&rdo;
分别行了礼,我上了许公子的马车,阿九也在靠近门处坐了,行了大约两刻多钟,就到了王府。
红底黑钉的一连四扇大门、门口的大石狮子,都透出一股子威严的气势,不过我们是从偏门进去的。
阿九一边走,一边向我解说着王府的环境:&ldo;从正门里进去一路向前就是各路主殿,不过我们走的这条路子,是不用经过主殿的,等会我们从花园穿过去,您也顺便随意看看。&rdo;
我向他道了谢,一路打量着,即使走的不是正殿,这王府的风光和景玄在都城的别院也是不同的,别院胜在精致,不大,小巧玲珑,虽知是有人精细管护,刻意而为之,才能营造出那样的风光,糙木却又都是顺势而长,让人感觉到一种自然天成的风韵。
而王府更多的是端庄肃穆,连周围的花木也透着一种一本正经的气息。
迎面有人走了过来,一见许公子和阿九就忙行礼问好。
阿九道:&ldo;你来得正好,可知王爷在何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