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手中酒杯被他捏的凹了一角,酒水都洒出来,他眼睛一瞪,压低声音威胁:&ldo;老二,这祸当初有你一半责任,本就是我们欠人家的,还想打人主意?做我们这行当的,就是信字当头,如果连这个都没了,和那些小偷有什么区别。&rdo;
说起来当初这条道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山寨,可后来各大寨子斗争,互相兼并,实力削弱。
青梁山也算是土匪中的异类,他们用大额的金钱作为交换,如果你肯将钱财尽数交出,他们会答应帮助你走出这条艰难的山道。可如果不同意或者没钱,那就那人来换!于是慢慢的也壮大了起来,把因为兼并而元气大伤的寨子整合成了一个,如日中天,使得官府都开始忌惮。
那老二听完吓了一跳,脖子缩了回去,坐在那里冷哼一声开始自顾自的喝酒,等到歌舞停了就把自家的美妾拉来抱坐在腿上,开始上下其手。
&ldo;为什么没看到当初那个被我打得满地找牙的男人?&rdo;二白奇怪。
青禾被这么一说忽然就注意到了,那个老四人不见了。
&ldo;老四呢?&rdo;张屠也奇怪,往日这个时候老四都爱吵吵让然耍酒疯,今天人不见了怪不习惯的。
山寨的老三是个聪明的人,也算是几个首领里头的智囊类角色,知道这几个人上山就不让老四出来了,免得他绷不住脸,和她们吵起来,下了大哥的面子,不好看。
&ldo;老四说是今天身体有点难受,就不来了。&rdo;
张屠不以为意,依旧招呼大家吃吃喝喝。
晚上喝醉了酒,众人抱了各自女人回房去打算好好放松一下,只有张屠还没成家,于是给青禾三人带路,要带他们去客房。
一群兄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张屠难得怒火升起来,爆了句粗,还砸了一张椅子一群人才被唬住,灰溜溜跑了。
&ldo;这群吃饱了撑的,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rdo;张屠有点摇晃的走路,忽然就笑了起来,&ldo;小妹是不是觉得我这生活惬意,快乐无忧啊。&rdo;
青禾不答,她知道对方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只是有些东西积压久了,不吐不快。
&ldo;都说我这大哥好,可他们没想过,我们寨子越来越大,朝廷已经很忌惮了,每年派人围剿,虽然张海这个狗官和我们同穿一条裤子,但近两年越来越张狂了,每年都在狮子大开口。弟兄也多,钱少手多,日子快过不下去了,现在弟兄们在我不注意的时候都开始各自下山捞钱去了。&rdo;
张屠走在夜色里,叹息接着话一声一声,让青禾听着也难受的。就连年纪不大的青阳也都明白,这个叫做张屠的男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一开始的气也散了许多。
二白跟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可是看着张屠的眼神却非常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ldo;退路在哪啊,走到这一步,早就无路可退了。&rdo;说完笑了一声,张屠停了下来,&ldo;客房到了,因为没什么客人,所以这房子有点简陋,还是能住人的。你们听过就算了,一觉起来忘了吧。&rdo;
&ldo;张大哥……&rdo;
青禾看着对方萧瑟的背影忍不住开口。
&ldo;怎么?&rdo;
&ldo;没事。&rdo;青禾低头,拉着一大一小进了屋子。
这屋子不算大,甚至有点寒酸,被子显然是新拿出来的,毕竟一间连桌椅都积了灰的房间又怎么会有新的被子呢?
青禾喝了点酒,有点头晕,她将被子铺好,打发早已经困得揉眼睛的青阳先去睡,&ldo;二白,我们也睡吧,床小了些,凑合一下,剩下的事情明天再想罢。&rdo;
小的熬不住睡得正香,大的有点醉很快也睡着了,二白酒量好体力好,单手撑着借着一点点昏暗的月色打量着青禾。她用自己的手隔着一层空气一点点描摹青禾的眉眼,神情缱绻,好像在做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一般庄重,眼睛都不眨一下。
&ldo;青青,我喜欢你呀,真不想和你分开……&rdo;她低头凑过去非常轻的用嘴唇触碰了一下沉睡人儿的脸颊,几乎呢喃的说了一句。
&ldo;可惜啊……&rdo;
夜深了,山也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