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绕道从教学楼后面的小路走,出了校门,白栀去路边买炒粉,江燃坐在河埂抽烟。
秋冬,水草黄了,河底的瓦砾碎石格外清晰,什么颜色都有呢,玻璃还会反光,一闪一闪,挺漂亮的。拇指长的瘦条鱼围着一块馒头进食,不远处铁桥传来劣质的扩音喇叭声。
卖烤饼——
一块钱两个——
白栀捧着一次性饭盒坐下,江燃呼出口烟,“就吃这个?”
“这个好吃。”
“好吃个屁。”江燃把钱包扔给她,“买点人吃的。”
棕色皮质钱包鼓囊囊的,露出厚厚一沓磨损的钞票边角,都是红色大钞。
白栀捡起来放到他手边,“这个真的好吃。”
江燃笑了声。
也不知道是笑白栀还是笑自己。
他有时候总会像风和雾,风是捉不到的,雾是看不透的。
他是若隐若现,清透迷离的水晶球。
白栀坐下,吃得很香,没敢喂他,因为里面有剁碎的小米椒。学校最狠的人却不敢吃小米辣椒,平时还喜欢喝奶茶吃面包啯软糖,说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白栀吃完,将垃圾扔到桥头的大垃圾桶。
江燃接了个电话,吵了两句。
白栀问道:“晚自习上吗?”
“不了。”江燃站起身,拍拍裤子,“晚上我来接你回家。”
“不用。”
白栀下意识回绝。
江燃伸指戳她脸,勾唇笑得很坏,“可你脸上明明写着要,到底要不要我,嗯,白栀?”
白栀一颤。
江燃走了,留下一句“晚上等我”。
整个晚自习白栀身旁崭新的单人座位都是空的,老周过来巡查,站着看了十来秒,也没问白栀怎么回事,人上哪去了。
江燃的脾气,要做什么谁都没法指挥。
“白白长了个好脑子……”
老周背手离开。
学习是有天赋的,不是什么人恶补一通都能在短短半个月内及格。
江燃聪明得过分。
可是聪明不用在正道,谁有办法?
老天爷就是这么缺德,让最不需要学习的人拥有学习的天赋,让最需要学习改变命运的人脑子里塞石头,怎么学怎么笨。
放课铃响了。
白栀收好课本,背包出去。
江燃发信息说在桥头,白栀怕待会儿人挤,步子迈得特别快,闷头闷脑跑出去,迎面撞到了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