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新稳妥地将人给接住了。
&ldo;念新姐姐,咱们还需几日路程?&rdo;怀夏问道。
&ldo;快的话,还得用上两三日功夫吧。&rdo;何念新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稍微没搀扶一下怀夏,紧接着便见怀夏差点摔倒在地上。
怀夏咬着唇,心下其实对自己颇有些不满了。心想,骑马这件事,还得更加努力适应才行啊。
幸而何念新眼疾手快,倒是稳妥地把人给接住了。正想问怀夏是怎么了,忽然听一旁宋师姐喊了一声:&ldo;何师妹,接着!&rdo;
说着,便有个巴掌大小的瓶子飞了过来。
许是跟同门中那几个用暗器的比对时练出来的,何念新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自动地去将那小瓶子给接住了,另一只手则把怀夏护在了身后。这才打量了一下手里的瓷瓶,问宋师姐道是:&ldo;师姐,这是什么药?&rdo;
反正,宋师姐掏出来的东西,不是药就是毒。
宋师姐指了指何念新身后的公主道是:&ldo;人家一看就是第一回骑马,定是伤着了,你带人去上个药吧。想必公主不习武,没咱们这么皮糙肉厚。&rdo;
何念新这才&ldo;哦&rdo;了一声。
怀夏倒是露出半张脸来,想了想,道是:&ldo;宋女侠不必总是喊我公主,你可以叫我……&rdo;她想了想,自己跟念新姐姐一个姓,好像让人称呼自己姓氏也不合适,于是就干脆用了名字,&ldo;叫我怀夏便是。&rdo;
林秀儿倒是忽然想起了昨夜钟萍萍的话,托腮想了想:&ldo;咦?你是何师妹的妹妹,也算是半个咱们门中人了,我们也唤你一声师妹便是了?&rdo;
怀夏眨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何念新倒挺积极:&ldo;也好也好。&rdo;
&ldo;那便是怀夏师妹了。&rdo;宋师姐其实还颇享受被人喊成女侠,她头回下山,也是第一回被人这么称呼。但毕竟怀夏要跟在何念新身边,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若是一直女侠来女侠去,也太生疏了。
钟萍萍却没说话,心想,她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些人曲解了也便曲解了罢。
宋师姐又催促两句:&ldo;怀夏师妹快去上药吧,我们头回学骑马的时候,也是好几天疼得不敢走路呢。不过我这药好,你好生休息一晚上,明早就应该无恙了。&rdo;
怀夏红了红脸,从何念新手里把药接过,也不肯让自家念新姐姐跟着,自己一个人躲去了避人的地方。
一行人这一路已经不指望再能找到个合适的店家投宿了,干脆找了间破败庙宇稍作休整。怀夏躲起来之后,何念新便非常负责地悄悄跟着,替她望风去了。
等了一会儿,才见怀夏慢慢扶着墙挪回来。
宋师姐这人看中药效,手里的瓶瓶罐罐都是好东西,唯独有一个问题便是药性烈了些。怀夏此时正紧咬着牙,忍着擦伤处传来的痛。
许是痛得厉害,她甚至都没觉察到就站在不远处的何念新。
还是何念新笑出了声,才将怀夏惊动了的。
&ldo;念新姐姐。&rdo;怀夏站住了脚步,眼珠子骨碌碌在转着,心想自己的这副狼狈模样定是被看去了。
&ldo;你这几日总是在逞强呀。&rdo;何念新抱着双臂,瞧这个比自己还小上不少的女孩。
怀夏刚想否认,却正好对上了何念新的眼神。自家这个姐姐,有时候大大咧咧,有时候却又能从极小处抽丝剥茧,发觉她想藏起来的东西。忽然地,她便不想隐瞒了,但说出口却又有些不好意思:&ldo;总归是头一回出宫,头一回做许多事呢,有些不适应罢了。&rdo;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浅,想了想,却又抬起眸子来,郑重地添上一句:&ldo;虽是如今山雨欲来,我似乎不该这么说,但,我也很高兴。&rdo;
怀夏无需再说什么了,何念新便立刻就知道了,她是不适应些什么,又是为什么而高兴。对此,何念新只报以一笑,又在怀夏面前半弯下身子:&ldo;来,我把你背回去吧。宋师姐的药都霸道。&rdo;
&ldo;唔……&rdo;怀夏又乖乖地趴回了何念新的背上。
尽管只有那么两步路,但怀夏还是偷了个小懒。她甚至还闲闲地比量了一下,念新姐姐的肩膀比自己要宽,靠上去极为安心。
一行人在庙中躲了一夜后,第二日一大早,便又启程了。这一回何念新对着那匹马比划了一下,没再让怀夏跨上去,而是自己先翻身上来,让怀夏蹬上马蹬,斜坐上来。
只是马赶得太快的时候,怀夏这么坐,容易斜着滑下去。何念新便把人给用自己的两臂圈了起来,牢牢地揽住了。
又是两日后,这一行人终于入了九王爷的封地。
此处已离着边疆颇远了,不少凉城流民正逃难到了这一处。封地城门紧闭,但门外却开了间粥硼,瞧施粥的都穿着官服,想是九王爷安排下来的。何念新远远看了一眼,点头道是:&ldo;这么看来,至少这九王爷是个好人了。&rdo;
&ldo;只是咱们该怎么进城啊?&rdo;林秀儿勒马,仿佛才开始思索这个问题似的,&ldo;又怎么去找那个九王爷?我原本还想翻墙了事,但这城门外聚了这么多人,咱们翻墙可太显眼了。&rdo;
怀夏看了半晌,想想道是:&ldo;那便闹一场好了,稍有分寸些,不必伤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