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很少再发自内心的笑,也拒绝再从别人身上得到快乐,和所有人都礼貌保持点头之交,更没有再开始一段新恋情的念头。
她能治的好别人无数大大小小的心理疾病,但对自己的却始终束手无策,放任自流。
所以无论是秉着对自己负责还是对他人负责的理念,岑意都不会选择再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可她没有当场说出口,那样太伤人了,便只是寻思着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和钟鹤岩说清楚。
后来那顿饭就在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中吃完。
岑意眼神涣散的撑头望着窗外凋零到只剩枯枝杂杈交错的梧桐树。
她想,人和梧桐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都是心空了还能立着,旁人看着总以为下个春天来临时就能发芽。
其实在那个冬天,就已经死了。
悄无声息,后劲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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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轮到岑意值夜班,晚上下去吃饭时,意外在医院门口发现推着烤炉卖烤红薯的老婆婆,过去挑了一个又大又甜的,打称付钱。
不停倒着手从中间一掰两半,橙黄鲜艳的烤红薯瞬间爆开,边缘焦脆还会流汁。
岑意边往办公室走边小心翼翼的撕开一半烤到萎缩干燥的外皮,吹了吹张口咬下。
香甜滚烫的红薯在嘴里一抿就化,吞到胃里那股热乎劲好似瞬间就能散遍全身,异常满足。
每次值夜班时,看到大楼门口的救护车刚出车回来,一群人步履匆匆推着血染满床的患者进急诊。
以及大厅里挤满了床位,凳子上都是准备好被子准备再晚些就直接在这里躺下睡觉的满脸疲乏的人们。
那一瞬间,岑意就突然觉得。
只要能健康活着就够了。
爱不爱的其实没那么重要。
“意意姐——”
突然身后有人出声喊她,岑意转身看,是实习生小周。
本科毕业后就分到这里来实习,话多勤快对谁都甜甜的笑,是心理科公认的“小太阳”。
之前聚完餐后跟着别的医生到另一个医院交流学习了一周,最近才回来。
“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啊小周。”
岑意一边说一边将手中另一半没动过的,还滚烫着的烤红薯连着塑料袋递给小周。
“没呢,谢谢意意姐。”小周咧嘴笑着接过岑意手中的烤红薯却没立马吃,小眼睛骨碌转了两圈儿,凑到岑意身边小声问她。
“意意姐,能和你商量个事儿不?”
“行,你说呗。”
岑意低头咬了一口滚烫的红薯,烫的张嘴直哈气,不停抬手朝嘴里扇着风,舌头都烫麻了,耳朵却在等着听小周要和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