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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第1页）

&ldo;风疏痕，&rdo;杳杳低声说，&ldo;已经到了这一步，除了杀了陆时宜，我想不到别的。&rdo;

少女双目发红，但眼底却仍然干涩，已经整整一夜了，她根本哭不出来。比起可以肆意发泄情绪，甚至一走了之的楚月灰来说，杳杳被困在这里，身陷樊笼，而且短时间内，也无法挣脱。

&ldo;嗯，&rdo;风疏痕点头，而后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ldo;我们会报仇。&rdo;

风声呜咽，像是天地间的哭泣一般，卷着雪和冷，飞速地穿梭流淌在这片石坡上。

然而正当他们安静地说话时，忽然，远方传来了一阵歌声。

这歌声悠扬缥缈，但却听出来是用什么语言演唱的，音调古怪，带着一股让人不由自主正色的肃穆和哀伤，像是正在为某个人送行一般。几乎是一听之下，杳杳就辨别出来，这应该是某种送葬的曲子。

&ldo;杳杳。&rdo;风疏痕道，&ldo;你看。&rdo;

循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杳杳他们身居高地，看到自他们所在的山坡之下，走来了一支队伍。

他们其中脸上戴着怪异的黑色面具，面具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是一种痛苦而向往的神情。身上穿着统一的麻布白衣，歌声就是他们一起唱出的。这支队伍身后跟着一个由六人抬起的棺椁，木料仍然漆黑，看起来沉重异常。

那些戴着面具唱歌的人，在这棺椁四周边唱边跳，歌声哀伤又通透，杳杳看着看着，鼻子一酸，竟然有些难过。

&ldo;这是什么？&rdo;杳杳问，&ldo;这些人是……他们是雪谷的人？&rdo;

风疏痕道：&ldo;我们也许已经到了巫族的地方。&rdo;

说罢，他将那张地图拿了出来，四周峡谷围绕，尽头一线洞天，恰好是那姓云的女子标红的地方。

&ldo;那他们在做什么？&rdo;杳杳问。

风疏痕道：&ldo;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洗骨葬。&rdo;

&ldo;洗骨葬？&rdo;杳杳迅速回忆起《四境志》上的内容，然后道，&ldo;这是……洗骨甦歌？&rdo;

这曾是在四境之中流传最为广泛的一首离魂去魄之曲，为了让故去之人早登极乐，在四境里化为雨雪，永生永世，自由自在。很早之前就有传言这是从北境雪谷传来的，但是并未有人证实，今日一听，倒好像的确如此。毕竟这首歌在四境按照原曲重新做了词，而现在这首，一共三段歌词，每一段都是不同的，听起来倒像是原本的那一版。

那群人自山坡下走过，为首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率先看见了他们。

他慢慢地停下脚步，歌声也停了。

&ldo;你们是谁？&rdo;他开口问，声音利落缠绵，很好听，咬字有些奇怪，似是不太习惯说四境的官话。

风疏痕走上前，道：&ldo;昆仑正法长老，风疏痕。&rdo;

杳杳也道：&ldo;玉凰山，杳杳。&rdo;

那人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然后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黝黑、粗糙，却十分英俊硬朗的脸：&ldo;你们是四境修仙的？为什么到这里来？你们又是如何来的？&rdo;他不悦而警惕地问，&ldo;若是不说出来，就请出去。&rdo;

&ldo;我们是来找巫族人的，&rdo;杳杳上前一步，解释道，&ldo;你们是……巫族吗？&rdo;

&ldo;巫族？&rdo;那男子皱起眉，仍然十分怀疑地看着他们，&ldo;找巫族做什么？&rdo;

他话音未落，一旁忽然有个略微纤瘦的人又摘了面具，他较先前那男子来说更年轻些，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眼锋利，带着一股冲劲儿，立刻说道：&ldo;云三，你废话什么？我们不知道什么巫族，北境向来和外面修仙的人没关系，你们赶紧走吧，不要打扰我们做正事！&rdo;

&ldo;我们并无恶意，&rdo;风疏痕道，&ldo;只是来问一些事情。&rdo;

&ldo;什么事情？&rdo;那少年瞪了他一眼，&ldo;你们是如何进来的？这地方分明布了密密的法阵，你们还能御剑不成？&rdo;

&ldo;就是御剑，&rdo;杳杳忽然灵机一动，说道，&ldo;我们快飞升了，所以来这里。&rdo;

此言一出，这些带着面具的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那少年，惊惧交加几乎写在了脸上，他瞪大了双眼，磕磕巴巴地问：&ldo;你说什么？飞升？你？&rdo;

&ldo;是我们，&rdo;杳杳重申道，她敛了笑，认真起来的模样，竟然有几分让人不敢质疑的笃定，&ldo;所以我们来北境，你也明白所为何事了吧。&rdo;

这群人虽然警惕性极强，但大概因为与世隔绝的缘故，所以城府并不深。此时叫杳杳这么一乍，这个蛮横的少年，和一开始那个冷硬的男子，便有些六神无主了。

&ldo;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并不能相信，&rdo;那叫云三的男子说，&ldo;所以还是请回吧。&rdo;

&ldo;好，既然你如此说，那么我们这就回去，禀报元君。&rdo;风疏痕接着杳杳的话，又自己发挥了一段，成功让对方愣住了，太上元君这个名字，像是一段他们的噩梦一样，慢慢侵蚀了回来。

&ldo;等等‐‐&rdo;那少年急了，直接冲了过来，&ldo;你们是太上元君的人？！&rdo;

他伸出手，直接抓住了风疏痕的衣服前襟，而后者并未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