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瑾然已经猜了出来,并没有多么惊讶,他一双水眸静静的,似藏着清晨的露水,湿润、晶莹。
面对这样一双眸子,靳闻冬的心揪着,接下来的话透着几分虚,努力营造出中轻描淡写的语气:&ldo;她给我爸当过情妇,并且早就见过咱俩在一起,对于咱俩,她是持反对态度,还找我谈过话,过程不怎么愉快,我先前还怀疑是她把咱们的事捅给我爸了,受到这条短信后才知道不是。&rdo;
温瑾然愣愣的与他对视,像是突然之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的第一反应是:&ldo;你胡说。&rdo;
靳闻冬生怕他受到打击,闻言顺着他,把他拦腰抱住,连忙哄道:&ldo;是是,我胡说。&rdo;
&ldo;你爸明明是我妈上司,怎么突然间成了……成了……&rdo;他词穷,形容不出来这段关系,伸手去推靳闻冬,没推动,只好对着他再说了遍:&ldo;你胡说!&rdo;
靳闻冬捂住他的手,凑过去唇边亲:&ldo;对,是我胡说,宝贝儿,我觉得你体温不太正常,咱先别吹冷风了,回家好吗?&rdo;
&ldo;而且我妈明明才知道咱俩的关系,怎么可能早就知道呢?&rdo;温瑾然瞪大了眼睛,&ldo;不要,我不要回家,家里没有你,我回家了你去哪里?&rdo;
&ldo;我先跟着你回去,尽量不要吵到你妈妈,咱先进屋再说行吗?&rdo;靳闻冬身无分文,再者,就算想去宾馆也不敢,怕被靳博涛查到,只能先这么苟且着。
温瑾然已经完全没了主见,他六神无主,攀附着靳闻冬,对比起他的镇定,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他算是被靳闻冬半抱着架上去的,打开屋门,宋雅香卧室里依旧没什么动静,他们安安全全回了自己的小卧室,温瑾然浑身滚烫,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靳闻冬后悔告诉了他这些,把他放在床上,去客厅里找药,出门就撞上了穿着睡衣的宋雅香。
这场景是如此熟悉,一瞬间仿佛情景再现。
宋雅香睡意顿消,警戒地盯着他瞧,眼带厉色:&ldo;你怎么在这里?!&rdo;
换以往,靳闻冬是懒得理她,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耐下心来,难得同她解释:&ldo;然然发烧了,家里有没有药?&rdo;
宋雅香指尖轻颤,往某个抽屉的方向指了指,道:&ldo;里面有医药箱。&rdo;
说完她就要关门回卧室,动作慌乱,靳闻冬不慌不忙,叫了她一声:&ldo;宋姨。&rdo;
宋雅香关门的手顿住,故作镇定地回头看他。
&ldo;你这是要去给靳博涛打电话吧?&rdo;靳闻冬缓缓走向她,眼神冷酷,极具压迫性,&ldo;现在我确实拿你没办法了,不过粗暴有效的手段我还是会的,能把你的手机暂时交给我保管吗?&rdo;
&ldo;你想干什么?&rdo;宋雅香做出防备的姿势,&ldo;你是怎么从你父亲手底下出来的?&rdo;
靳闻冬轻轻一笑:&ldo;自然是溜出来的,不过这恐怕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问题,宋姨,把手机给我吧。&rdo;
他已经是个强壮的成年男子了,宋雅香自认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想和他发生正面冲突,想联络靳博涛,有的是办法,于是她把手机给了他,意图寻个机会出家门。
靳闻冬则握着手机去拿药了,现在他的眼中,除了温瑾然,没什么事能比他再重要了。
第49章理解
温瑾然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被窝里热烘烘的,像煨了个火炉,可他身旁却是空的。
床头柜上摆放着杯水,他略伸胳膊就能够到,上手一摸,是温的。
他神志还有点不清醒,不过头已经不疼了,烧应该是退了,他有一瞬间怀疑昨晚出现在他面前的靳闻冬是不是只是自己做的场梦。
卧室里很静,衬出客厅里若有若无的交谈声,温瑾然站起来,过去刚想推开门,突然顿住。
‐‐昨晚他回家前靳闻冬说的话一字一句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说宋雅香是他爸的情妇。
这个与他生活了十多年的母亲,同时也悄无声息的给人当着后母。
温瑾然的胳膊撑住门,突然觉得脑袋又有点晕了,这时候门外的声音越发清晰,才开始只有靳闻冬一个人的声音,他以为他在自言自语,结果听了会儿才知道不是。
应该是在打电话。
&ldo;回去?&rdo;靳闻冬冷笑了声,&ldo;我还没想到宋姨真敢把我抛出去,这个女人离开了你,做事倒是越来越果断不留情面了。&rdo;
靳博涛试图心平气和:&ldo;她也是为了儿子,就像我现在为了你一样,总要有个人把你们从火坑里拽出来的。&rdo;
&ldo;别介啊,我可从来没觉得我在火坑过,&rdo;靳闻冬讽刺道,&ldo;倒是您把我往门里一踹,大门一关,我这活得水深火热,也没见你有过心疼心软。&rdo;
&ldo;你不用拿这些歪理来刺激我了,&rdo;靳博涛已经不再吃他这一套,&ldo;你现在赶紧回来,我或许还能和你一起商量商量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如果回来晚了,你那个小男友的前程,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毁在你这里。&rdo;
以往这时候,父子二人谈话谈到这里肯定是崩了的,但靳闻冬被&ldo;关押&rdo;了几天,心绪沉淀了不少,心火竟然没那么容易激起来了。
靳博涛则是吸太多烟,想了太多关于管教儿子的事,他想着自己确实少给了靳闻冬许多父爱,也从没在他身上耗费过太多精力,忽视太多,出问题是迟早的,怨不得儿子,其实大部分责任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