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哭了起来。
俞筱晚都几乎要站起来给舅母鼓掌了。
这番话说得可真是滴水不漏啊。
先是说靛儿是她派去的,先瞧见舅父&ldo;面色cháo红&rdo;,这便暗指武姨娘说谎,并非是武姨娘主动让靛儿扶爵爷回去,很可能是事情败露了,才不得不为之;又说早允了靛儿做正经奶奶,有正经奶奶可做,哪个丫头会想着当小的?所以爵爷中的这个药,就不可能是靛儿下的,必定是在南偏院染上的。
再加上张氏素日里很会装大度装贤惠,老太太肯定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去。
果然,老太太的脸色凝重了起来,眸光意味不明在武姨娘和小武氏的脸上扫了一下,沉声问,&ldo;那你可查清楚了,爵爷是在哪里着了道?&rdo;
张氏显出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地道:&ldo;媳妇方才将爵爷回府之后的饮食都查了一遍,爵爷只在媳妇那儿喝了几口碧螺春,吃了几块吴姑娘亲手制的点心。&rdo;
张氏既然去查,就必定会差人检验点心和茶水,而回话的时候,张氏的眼睛连睃了吴丽绢几眼,傻子都能猜到,这&ldo;吴姑娘亲手制的&rdo;点心,肯定有问题。
不过,张氏又象后悔这般说了似的,扭头看向俞筱晚道:&ldo;那点心晚儿也吃了的,怎么会……唉,我方才审问仆人的时候,听人说,那点心原是做给晚儿的,放在厨房里温着,怕凉了没滋味。因着晚儿想到雅年堂来吃,吴姑娘立即使人去厨房取了,待学规矩的时候带过来的。晚儿,是不是这样?&rdo;
竟要拖我下水!俞筱晚心中一凛,舅母想必是听说自己半路上拦着舅父,怀疑我了吧?
这话里里外外尽是套子。既是放在厨房温着怕凉的点心,却在听说到雅年堂用后就去取,这不是要加料又是什么?若说是,就等于是我给小武氏和吴姑娘定了罪,若说不是,可提议到雅年堂品尝的的确是自己,总不能否认……
见老太太和张氏都殷切地盯着自己,俞筱晚赶忙站起来,神色迷惘地道:&ldo;晚儿是懒怠去南偏院那般远,又想着去雅年堂,可以同雅儿妹妹一起品尝,才这般提议的,雅儿妹妹尝了点心,还说味道极好,舅母听到了,说舅父也喜欢吃。难道是点心有什么不对吗?会不会是搁得久了,天太冷,变了味?&rdo;
张氏被她这番话给气得差点仰面倒下,她居然说点心搁得久了……在哪搁的?雅年堂啊!这话分明就是说,点心从吴丽绢的手中转到自己手中,也有许久,如果加了什么料,不见得就是吴丽绢干的!
张氏恨得直咬牙,问你是不是,你回答是与不是就成了,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是故意与我作对吗?她强忍着气,咬着后槽牙道:&ldo;这么说,的确是你提议到雅年堂来用点心的了,没错儿吧。&rdo;
她仍是要将话扭到她的设想上去。
老太太见俞筱晚一脸的迷糊兼惶恐,不由得责怪张氏道:&ldo;晚儿一个小孩子,哪里懂这些个,你少说一句。&rdo;
可武姨娘却是不能坐以待毙的,身为侧室,只能让主母先说,可是主母已经说完了,总得让她说几句了吧?
轻咳了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后,武姨娘柔柔地一笑,&ldo;绢儿将点心取回,其实是有缘故的,因为有几个人,总是围着那点心转悠,她怕被人偷吃了。&rdo;
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要将厨房里的仆妇叫来问一问,结果还真有人说,看到何善家的总打量那盒点心。
叫来了何善家的,又只说是自己想学学这个……老太太的脸色十分难看,何善家的是她的陪房,这不就是绕到自己头上来了吗?哪有母亲会这样害儿子的?
14丢车保帅很重要
瞥了一眼张氏因震惊和慌张而睁大的眼睛,还有她手中那条几乎要拧断的素帕,俞筱晚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唇角,然后低下头,专心地捏着杯盖儿刮茶沫子。
想在点心上做文章,自然要买通厨房里的人作伪证,而这个人,必须是老太太的人,说出的话才会令人相信。想要击破张氏的阴险,就得找出这个人,好在俞筱晚比旁人多经历了一世,一下子就想到了何善家的,也想到了令何善家的改口的法子。
若是按张氏之前与何善家的套好的词,这事儿已经八成落定在大小武氏和吴丽绢的头上了,至于她们母女为何要这般作为,可以是小武氏霜居寂寞,也可以是吴丽绢怕甄选落空,想先攀上新建伯这棵大树,反正要怎么说,就由张氏来定了……就算不能将客人如何,却足以令老太太和曹爵爷厌弃了武姨娘。
可现下将矛盾引到老太太的身上,老太太必定会亲自出马查验此事,那么结果就必不会按着张氏的盘算来了……这是张氏所不乐见的,难怪会这般焦急。
果然,不待张氏想出圆转的话将事情抹平,老太太便威严地吩咐芍药和身边的老人翟妈妈,&ldo;去,立即将厨房里的人,和南偏院的人都带到过来,老身要好好地问一问,到底是谁干下的这等无耻之事!&rdo;又转向小武氏和吴丽绢道:&ldo;还请贵客原谅则个,虽是我府中的家务事,但若是不查问清楚,怕些小人乱传流言,对吴姑娘甄选亦是不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