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大片衣服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牢牢的粘在了上面,原本白色的布料被染成了血红色,怎么也取不下来。
怕弄疼他,白木只能小心翼翼的抠动布料的边缘,指甲轻轻的拨动布料,集中精力以防自己的手碰到伤口又让他经历一番疼痛。
白木取的很小心,他紧皱着眉峰许久未舒展,居然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纹路,前额发根上已经一片湿润,偶尔有一两滴汗水从他完美的下颌上淌下,滴落在路航的后背上让他不自觉的一个激灵。
随着他撕扯的动作,路航的后背越绷越紧,骨感的脊柱愈加挺立,腰间的肌肉用力,这才勉强压下了想要尖叫的冲动。白木将他的神态看在眼中,有些心疼,他不由分说的将胳膊凑的更近一些,道“疼了,咬。”
路航沉默两秒应声贴上去,不过不是咬,却是嘴唇紧贴着他的手臂,似亲吻,又似啃噬。
白木甚至不敢大出气,他屏住呼吸将那块破碎的衣服扯下来,却在翻过来的时候瞳孔地震愣在原地。
世界温暖,他只觉得周身汗毛竖起,身在冰窟之中,突如其来的发现让他精神高度集中,一瞬间脑中一声轰鸣只觉得头痛欲裂。
!!!是符!
白木的视线落在手中的一块布料上,里面贴近路航肌肤的那一侧上,正紧贴着一张黄纸画成的符。上面黑墨纵横交错,一勾一撇都十分潦草,看起来似乎是没有什么规律的胡乱画的,但隐隐约约又透露着几分诡异。
路航是鬼,他的身上怎么会贴着黄符?怪不得伤口周围会一股子焦味儿!
手掌大小的黄符静静的躺在白木的掌心中,符面看似粗糙随意,如鬼画符一般的符文,俨然只是一张废纸,却依旧能够感受的到纸下的微烫。
许久没有听到白木的声音,路航有些好奇的拧过身子,“怎么了?”
“没什么。”白木生怕他扯到伤口,连忙将他重新按在被褥当中,手轻轻的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分一点。等到路航听话的安静下来,白木这才佯装随意的开口道。
“不是说没人能够伤的了你吗?这次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重吗?小问题,已经不疼了啊!”路航有意的转移话题,他伸长了脖子朝自己的肩膀瞅,还很有频率了抖动了一下,再次确定道“一点都不疼,小伤!”
白木眼帘微垂,手紧紧的攥住符,将他快速的塞到口袋里,无悲无喜的眸子看向他的肩膀。鬼的修复能力极快,路航也不例外,只不过因为符的灼伤,伤口看起来依旧有些狰狞,但却比刚刚好了许多。鲜血已经凝结成块,白皙红润的肩头上盘踞着一块块血污,破坏了整个画面的美感。
白木指尖轻轻抚摸着伤口四周,再次抬手起指尖已经染上鲜血,他微怔住,轻声道,“趴着别动,我去给你找药。”
说罢,他便细心的替他掖好被子,翻身下床,正弯下身子在找些什么。
路航真的累坏了,他昨晚忙着带小鬼,今天来找白木,下午又和庄严姐弟打架,刚刚还受了伤。此刻趴在柔软的床铺上,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困意朝自己袭来,眼皮忙着亲近,大脑陷入混沌,他甚至还没有等到白木翻找到药,就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惯了冷棺材,温暖的被窝对他来说就是天堂,当白木抬头朝上看的时候,他正侧着身子窝在被窝里,嘴角挂着单纯的笑容。
在白炽灯的照射下,他仿若一个天使,白木趴在床头,看着他脸上柔软的正发光的小绒毛,心仿佛被棉花塞满,柔软的一塌糊涂。
细碎微卷的头发贴在他的额头上,因为出汗的原因,一缕一缕的粘在一起,挡住了他的眼角,白木小心翼翼的抬手将发丝拨到两边,露出他平整光洁的前额。
其实在路航回来之前,白木就替他准备好了药,谁知他的伤势居然如此之重,并不是那些随意的消炎药可以解决掉的。
路航困倦不堪,恍惚间感觉到有人正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心知是白木,他连睁开眼睛的警惕心都没有,只抿了抿嘴,再次沉沉的睡过去。
惊扰到了沉睡的人,白木立刻轻轻的收回手,目光随意扫了眼窗外的夜幕,拿了件衣服便出了门。
路航脸贴着枕头睡的正香甜,哪里知道白木已经不在寝室当中。
小心翼翼的关上宿舍门,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白木心满意足的长叹一口气,却意外的看到蹲在门口对面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李赏。
“恩人……”
“李赏,你怎么会在这儿?”
☆、被打扰
李赏立刻撑着手从地上站起来,颇有些担心的指了指屋内,小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睡着了。”
“呼,那就好。”李赏这才放下心来。早在坟地上路航就让他离开,但是那时他的情况十分不好,肩膀上的伤口血流不止,他想替他包扎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根本触碰不了。
但路航估计是顾及颜面,不愿意让自己待在那儿,无奈之下他只能佯装离开,然后躲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望着他,以免他出什么事。
待伤口稍微好些的时候,路航便起身离开,他一路上躲躲藏藏的跟着他,直到他进了门。
李赏放心的顺了顺胸口,放心的长叹一口气,似乎是了却了什么心事,一抬头却见白木拿着外套似乎是要出门的意思,疑惑问道“恩人,这么晚,你要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