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凄厉的笑声在寂静的夜晚更显得清晰,在微弱的烛火下,哲哲面容狰狞扭曲,使得她额头的疤痕更加的骇人。
&ldo;海兰珠,你还在生我的气?&rdo;皇太极从后抱住在沐浴在月光下的海兰珠,下颚拄着她的肩头,低沉的说道,&ldo;我当时‐‐当时只是‐‐&rdo;
海兰珠放松了身子,轻声说道:&ldo;我怎么会为了小玉儿的事就生你的气?你是我的丈夫,孰轻孰重,我分的清楚。而且,我并不认为你做得不对,小玉儿此时乱跑确实太危险了,始终是个乱世,若是遇见心怀叵测之人,后果不堪设想,她太冲动了。&rdo;
皇太极扭过海兰珠的身子,仔细地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只印着自己身影,满意的说道:&ldo;我用你的名义让侍卫将她带回来,小玉儿,她就是不知所谓,她若真的喜欢多尔衮,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不过‐‐&rdo;
皇太极停住了口,低头同海兰珠额头相抵,轻声问道:&ldo;若是你,会怎么做?是像小玉儿那样鲁莽,还是如同布木布泰那般?不,我的海兰珠永远不会像布布布泰。&rdo;
正是由于皇太极最后这句话,才使得海兰珠抬起的脚放了下来,眼里弯出笑意来,奖励般地轻抚皇太极的下巴,扬眉笑道:&ldo;算你聪明!皇太极,我告诉你,我既不会像小玉儿,也永远成不了布木布泰,我想‐‐&rdo;
海兰珠咬住嘴唇,认真的想了半晌,突然清脆的笑声溢出她的樱唇,双手环住皇太极的脖子,仿佛树袋熊一样趴在他的怀里。
&ldo;那些假设都没有用,皇太极,你同样不是多尔衮,你决不会陷入到他那种危险的境地,你的本事足以保证自己的平安,我和儿子们的平安,这一点我确信。&rdo;
皇太极大笑起来,抱着海兰珠原地转了两圈,&ldo;你说得对,太对了,没有人能让我陷入死地,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有此烦恼。&rdo;
&ldo;其实,你知道吗?无论是想要殉情的小玉儿,还是另谋它路的布木布泰,我都不喜欢。&rdo;海兰珠用力将皇太极的脑袋拉低,轻吻上他嘴角,喃喃的说道,&ldo;真正在意你的女人,不能只是面对既定的结果再做出选择,而是应该在危险来临之前就有所预判,帮助自己的丈夫回避风险,比事后做多少都更有用。&rdo;
&ldo;就是因为你如此聪慧不同旁人,才是科尔沁最尊贵的格格,让我皇太极放不下的女人‐‐海兰珠。&rdo;
皇太极夺过了主动权,吻上了海兰珠的嘴唇,舌尖探进去同她的香舌交缠在一起,墙上的影子越来越近,最终慢慢的融合成一个。&ldo;海兰珠。&rdo;&ldo;嗯?&rdo;低言浅语从二人中间飘出,&ldo;你是不是在做什么我不晓得的事情?&rdo;
&ldo;皇太极,你是不是相信我呢?&rdo;&ldo;嗯,我不会怀疑就是。&rdo;
翌日,布木布泰打着进汗宫献礼的名义,拜会了哲哲,二人说了好一会的话,布木布泰乘坐马车离开汗宫之时,伸手挑开了车帘,嘴角诡异的勾起,这就是整个大金最尊贵的地方,自己会慢慢的走进去。
中秋夜宴,明月高悬,正超上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海兰珠并没有将酒宴摆在大殿里,而是放在了空旷之地,点燃了篝火,在旁边竖起造型各异的彩灯,璀璨的星光,红彤彤的烛光交相呼应,再加上突然燃放起来的各色烟花,使得气氛达到最高cháo。
&ldo;火树银花,这就是火树银花?&rdo;皇太极攥紧酒杯,看着面前丈高、仿佛火球一样、银光飞溅的烟花,也不由得惊叹。烟花渲染着夜空,就连星光都有些暗淡,海兰珠又让人将银子纸片弹到空中,亮光盈盈,仿若星辰坠地。宴会中的人看得如痴如醉,对海兰珠这种新奇的安排更是敬佩不已。
只是,有两道视线并没有看难得一见的景色,而是落在了海兰珠身上。海兰珠放下酒杯,星眸微醉,软绵绵的说道:&ldo;大汗,我先回去了。&rdo;
皇太极回望着海兰珠的目光,拧着浓眉,面露一丝的不悦,&ldo;这么早就回去?&rdo;
&ldo;嗯,最近不是很舒服。&rdo;海兰珠摇摇晃晃地起身,扶着婢女的手离去。皇太极眉头皱得死紧,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烟花燃尽,众人才发现大妃已经离席,而他们英明的大汗举杯自斟自酌,脸色难看得很。
众人纷纷打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大汗大妃闹别扭了?哲哲起身来到皇太极近前,含笑道:&ldo;大汗,妾愿您一统关外,大金繁荣昌盛。&rdo;
皇太极&ldo;嗯&rdo;了一声,此时满德海走进,将一封书信递上。哲哲面容一变,垂下眼帘,仔细的听着,&rdo;大汗,这是她‐‐给您的‐‐在老地方等您。&rdo;
哲哲瞥见皇太极拆开信封,淡淡的媚香飘了过来。哲哲不由得动动鼻子,由于离得近,能看见字迹,却也不清楚具体写的是什么。皇太极脸上透着喜悦,&rdo;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好,这诗词用的恰当,不愧是才女。&rdo;
皇太极将书信放在怀里,找了个出恭的借口离席而去。这一切,也只有站在她旁边的哲哲看得清楚,至于酒宴上的众人,全都不清楚实情,哲哲说了两句场面话,使得众人的疑惑少了此些,重新喝起酒来,而布木布泰也已经失去踪影。哲哲含笑地抿着酒,这出戏可是越发的热闹了。
第三百二十章人约黄昏
偷溜出来的皇太极顾不得看一眼天上的明月,大步流星的向偏僻的庭院走去,脸上压制不住的兴奋,满德海在旁边小跑一样的跟着,压低声音提醒道:&ldo;大汗,您慢‐‐大汗,前面就到了。&rdo;
满德海看到皇太极锐利的目光,连忙改口,向四周看了一圈,轻声叹道:&ldo;这地方还挺幽静的。&rdo;
&ldo;偷情的地方难道还弄得别人都知道?皇太极一巴掌拍在满德海的头上,这种从来没有过的兴奋,更是让皇太极期待等一下发生的事,她会怎么做?走进一座不大的庭院,里面打扫的很干净,一明两暗的房子显得精巧别致,在回廊下挂着一对红嘴绿毛的鹦鹉,在下面还摆放着几盆盛开的ju花,鹦鹉扑扇着翅膀,&ldo;人约黄昏后,人约黄昏后。&rdo;
&ldo;这对畜生都比你聪明。&rdo;听见皇太极这么说,满德海讪讪的一笑。此时,屋子里隐隐飘出袅袅的琴音,皇太极向满德海挥手,几步来到门前,手掌放在门上,只要用力推开就能看见思念已久的佳人。
琴音慢慢的停了下来,柔软中透着娇媚的声音传来:&ldo;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rdo;
皇太极哪还忍得住?推门而入。满德海垂头退到了一旁,眼里一片迷茫,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突然有人轻拍他的肩头,&ldo;你同我来,别耽搁大汗的正事。&rdo;满德海一激灵,看着来人,嘴角微抽,僵硬着点点头,&ldo;好,我晓得了。&rdo;
而屋子里又是另一番情景了。从皇太极踏入的那一刻起,他恍惚觉得这就是一个梦境,垂地的粉色薄纱轻轻的飞舞翻滚,颗颗晶莹的琉璃珠帘后面隐约可见一名艳丽的女子,放在中间金丝金鳞的八爪香炉里燃烧着迷惑人心的媚香,床榻上铺陈这柔软的粉色被褥,包裹着粉纱的宫灯使得屋子里更多了几许暧昧的气氛,似明似暗,模糊间更是醉人。
&ldo;大汗,您停下,奴家一会就来伺候您。&rdo;珠帘背后媚到骨子里的声音止住了皇太极向前的脚步,皇太极身子紧绷,恨不得扯开这碍事的珠帘,将那个妖媚一样的人儿抱在怀里恣意怜爱一番,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心中再也压制不住的欲火。
皇太极深深地吸气,想要稳住心神,可是如鼻的媚香,又怎么会如他所愿?皇太极坐在了床上,阖上眼睛,再多看一眼这屋子里的布置,自己恐怕真的会失去控制,默默地念叨:眼不见为净,她终究是自己的。
可是那个牵动他心神的人显然觉得做得还不够,大金汗王还不够疯狂,勾人的声音再度传来:&ldo;大汗,奴家向你请安。&rdo;
皇太极睁开虎目,看着慢慢向他走近的人儿,不由得有些傻眼,这是什么装束?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衣着打扮很像大明的服饰,在细微处却有些不同,衣领更大上一些,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袖服也更宽大,束紧的腰身,拖地的裙摆,显得更加的飘逸。
衣衫奢华,可是头上却只用一根翠玉的簪子挽住了丝丝顺滑的青丝,一绢粉纱蒙住了那娇美的容颜,媚惑的最高境界就是朦胧,她显然深谙此道。
&ldo;这‐‐这是‐‐&rdo;皇太极嘴唇颤动,发呆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儿,&ldo;你还有这本事?&rdo;
&ldo;大汗,奴家哪有这能耐?奴家只是识得几个字,这服饰‐‐&rdo;女子停住脚步,原地转了一圈,裙摆飞扬,带起阵阵的幽香,嫣然浅笑,&ldo;这是大唐贵妇的着装,同大明的服侍略有不同,不过都是一脉相承,您喜欢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