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贵妃愣了,过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苦了你了。”想了想,又续了一句:“苦了这天下丈夫纳了妾的女人们了!”
红衣摇了摇头,说:“心有——就苦;没有心——那就不苦了。”这句话说得有些慢,尤其说到心字时那声音拖得好长,如同每字有千金重一般。让惠贵妃与布儿都听出了一丝丝苦涩。红衣又慢慢地接着说道:“一日三餐能有个温饱;孩子呢,能够平平安安;这样对于我就来说已经很好。所以,姐姐不必替我担心。”
惠贵妃看着红衣无奈道:“生为女儿身,奈何!唉——”这是男女间的事,聪慧如惠贵妃当然知道是这两人自行解决最好——外人越插手就搅得越乱!而且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被礼法、律法以及所有人都认同的。她即使现在贵为贵妃也无法改变——她本身即是皇家的一名妾。
姐妹俩人都静默了下来,这话题太沉重了些。过了一会儿,惠贵妃还是不放心:“你真认为不必我插手?”
红衣笑道:“我能处理的了。真受了委屈自然会告知娘娘的。娘娘就请放心好了。”红衣看惠贵妃不再执意要为她出头,就又改称娘娘了——这礼不可废啊!
惠贵妃只好同意了,却嘱咐红衣:“受了委屈一定要告知我。姐姐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你受一丁点伤害了。”
红衣应了。红衣怕得就是惠贵妃的‘无论如何’。自她(原红衣)当日失踪了月余被找到后,惠贵妃就自责地很:母亲在失踪的时间里去世了,小妹一人独自求生这么长时间。母亲跟前不能尽孝,小妹她也没有尽到守护的责任。这让她一直认为对不住红衣,更对不住死去的母亲。所以她疼爱红衣疼爱得胜过了一切——皇帝都要靠边站。
又说了一会儿话,红衣像是不经意地说:“那个香姨娘有个姐姐也在宫里,好像是位贵人。”
“哦?我说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原来是有个贵人姐姐撑腰啊。知不知是哪个贵人?”惠贵妃的眉毛挑了挑,这一准儿是宫里的人拿她没办法,要拿她妹子出气了。这是惠贵妃决不允许的事儿。
“听候爷说,好像是那位文贵人。也不是家里那个香姨娘一胞同母的姐姐。文贵人是嫡长女,而那香姨娘的母亲是填房。”红衣看了看惠贵妃:“家里那个拿我没有办法的。姐姐这些年是知道我的——府里她翻不了天儿!所以不用为了我与人生气、斗气,好好疼惜自己才可让妹妹安心。”
惠贵妃看这个妹妹,那个小时调皮的小妹现如今真得大了!把个候爷府掌管得井井有条,足有自保的能力了;再也不是那个受了委屈就跑来找她哭鼻子的小姑娘了!惠贵妃有些欣慰的笑了笑:“当然知道你!才几日不来找我哭鼻子就这样骄傲了?”惠贵妃收了嘻笑的神情,正色说道:“这些年来我是知道你的。你不用多想,好好过你的日子罢。我自有分寸——决不能让人踩到我们姐妹头上去!只是这事儿我也知道急不得的。所以你放心好了,姐姐心中有数儿。”
红衣本意只是提醒一下惠贵妃,怕她不知情而已。宫里是个步步惊心、处处陷井的地方,容不得半步儿踏错。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啊。她不希望她这世的姐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既然穿越了,不能只是享受这具身体带着的富贵等一干好处,而它本身的义务责任与其它也要一并接收了才是——曾有几世红衣穿到已婚并有子的身体里。这是红衣穿越的原则,别人怕是没有穿越原则的,因为只不过了穿了一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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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二十三进宫归来
这是红衣穿越的原则,别人怕是没有穿越原则的,因为只不过了穿了一世而已。
惠贵妃留红衣用过了午饭。姐妹俩说笑了一阵,红衣看惠贵妃心情好多了,而天色也不早了,就起身表示要告退。惠贵妃也没有留她——皇帝快要来了。又嘱咐了红衣几句,强调让红衣常进宫来看她,又让人把准备给英儿雁儿的东西拿上来递给了布儿才万分不舍得让人送红衣走了。
出了宫门,红衣问布儿:“这就是昨儿你和绸儿嘀咕的事儿吧?”
布儿知道红衣是指她禀报给惠贵妃的香姨娘那平妻的事儿,就点了点头:“请太太恕罪。”
“唉——傻丫头们!你们有什么罪啊?”红衣看着布儿,拍了拍她的手:“争与不争都没有意义的。”是啊,有什么意义呢?贵祺心在我这儿就不用争,心不在我这儿争了也是白争!可必竟是丫头们的一片好心。唉——,算了,还是不说了。
布儿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太太,少爷姑娘们中毒的事情您不认为是香姨娘做的吗?”她们四个丫头早就想问了,并且商定无论如何不能让太太放过香姨娘——这女人心太歹毒了。
红衣叹了口气:“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还要再容忍她对吧?”
布儿尴尬的看了看红衣:“我们四个都觉得不能再这样容忍她下去了。”
红衣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好累好累:“就算我现在把她赶出了府,以后就不会有别人了吗?赶走了一个还会再来一个,来了个新人我们一点都不了解,岂不是更让人防不胜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