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直直地想温如霞袭来的鳞片,在温如霞手中烈龙鞭燃起的火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目而诡异的寒光,竟是有吹毛断发的锋利。鳞片自脱离莆牢身体之时,便有如脱弦利箭一般,转眼之下便已离温如霞不足五六尺的距离。
沈云飞他们所在的船,受巨浪影响,直退到足足五六丈之外。虽颠簸不平,可因为隔着这样远的距离,更看得清清楚楚。那鳞片数目繁多呈铺天盖地之势,温如霞眼瞧着便是躲避不过了,船上的人包括沈云飞在内,都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温如霞面上却无丝毫动容,只见她秀眉轻轻往上一挑,迎着那瞬息便至的杀机,脚下两团火云却稳如泰山一般。下一瞬,温如霞将烈龙鞭轻轻往空中一带,那鞭子随着她迅速的舞动,将她的身体团团围住。
火光冲天,只听得一阵噼噼啪啪乱响,是火墙将莆牢射过来的鲮片悉数挡下的声音,而里头的温如霞毫发无伤。
看着那手臂般粗细的火龙游动在温如霞身体周围,一时之间竟形成了坏绕在她身旁的一堵滴水不漏的围墙,船上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有年纪较轻的早已拍掌叫好。沈云飞也应和着拍了两下,却感觉手掌一阵钻心地疼痛,低头一看,原来是方才太过紧张,手掌捏地过紧致使指甲都嵌入肉中而不自觉。如今一时松快下来,才感到那痛意一阵阵泛上来。
可就在这松快的氛围下,忽然有人大叫一声&ldo;不好!&rdo;众人连忙看过去,却见那莆牢的身体自鲮片射出之后,粉嫩色的身体表层竟又长出了细细的嫩毛,那毛迎风疾长,瞬间之内就包裹住了莆牢全身。
温如霞用以自保的火墙加速了气流运动,周围疾风劲劲,将莆牢周身的长毛吹起。火光中,莆牢的身形显得如此诡异难辨。忽然它眸中精光一散,迅速发出了有一阵攻势。它的行动比之前迅速了不少,从奔跑到起跳不过须臾之间。
温如霞那边,整个身体被那火墙包裹的严严实实。虽一时保了完全,却也因此阻碍了视线。莆牢凌空扑将过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棕色的曲线,那曲线的尽头直指烈焰中温如霞的胸口!
莆牢大半个身子冲进了火墙之中。那火烧的围墙瞬间崩溃,宛若火龙一般的鞭子缠上了莆牢的身躯,一阵阵烧焦的糊臭往四周散了出去。
这般搏命的攻击,温如霞自然是料不到的。莆牢的大半个身子的绒毛都被火焰燎光,大块大块的皮肤被严重灼伤。可它的头却狠狠地撞上了温如霞的身子!
那莆牢足有狮子一般大小,温如霞哪里承受得住,蓦地被这么重重地一撞,只觉呼吸突然停滞,随后五腑翻腾,嘴一张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那招烈龙鞭原本是靠她的气配合五行衍生而出,如今猛然被打断了气息流畅,那鞭子上的火焰也渐渐熄灭,那鞭子也宛若失了生命一般,从莆牢身体上松了开去。
巨大的冲力,让温如霞无可避免地飞了出去。
这样的情形,让船上之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情况下,容不得人多想。众人只听得一声&ldo;糟糕!&rdo;,沈云飞早已一步踏出,足下如风竟一路轻点海面奔了出去,余下众人只好望着汪洋的海面在一旁干着急。
却说沈云飞自从在悬崖绝壁间得妙真亲自传授轻功要义后,那&ldo;飞燕九翔&rdo;在他足下,早已是运用的是炉火纯青。那船隔着温如霞与莆牢也有五六丈距离,却是说到便到,连鞋面都没有沾湿半点。
彼时温如霞已呈落势,有半个身子摔入海水当中。还好沈云飞及时赶到,在她背后轻轻一托,便将她整个人重又拉了起来。
温如霞这才缓过劲儿,回过头便见前来解救自己的人是沈云飞。一时涌起七八种滋味,搅在一起难分难解,心头顿时悲喜不明,只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ldo;怎么……是你?&rdo;
可眼下局势哪里容许沈云飞细细搭腔?
那莆牢不惜以血肉之躯破了温如霞的火墙,见她飞落出去,只当胜券在握。哪知半途中杀出个程咬金将温碧霞救了上来,自然怒不可遏,拼命扭动着受伤的头,不甘地吼叫着。
温如霞接着沈云飞的力道站稳了脚跟,脚下重新燃起火云。
她&ldo;飘&rdo;在沈云飞身旁,脚下离开海面不过三四寸的距离;而沈云飞却是与那莆牢一样,脚面贴着海水站立着。
方才沈云飞救人心切,想也没想便冲了上去,这份心思压过了其他的杂念,一时之间,身体迅速做出了反应。他这般飞奔过来,如履平地一般,恐怕现在也只以为自己是站在厚土之上。
沈云飞自小有个毛病,那便是只要专心于某一事物便会达到忘我的境界,这还得仰仗着封伯熙自幼对他的教导。而眼下,他只全神贯注于战斗之中,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是凭借轻功站立在水面之上。要是此刻忽然有个人稍加提醒,以沈云飞那么怕水的习性,定然会直接晕过去。
那莆牢显然发了狂,整个面目扭曲地望着温、沈二人。有墨黑的颜色自他脚底渗出,就如同之前船底出现的情形一般,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可那黑色的海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散出辽阔的范围,而是而是在他足下越积越多,颜色也越来越深。
只听得莆牢长啸一声,那黑色的海水如同得了号令一般,迅速收缩并纷纷拥拥地往莆牢身后集结。莆牢身后出现了一面墨黑色的水墙,那水墙还在不停地抬升,不过转眼之间,便有了二丈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