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常人而言,骨折或许算不上什么大病,可对于舞者来言,是很严重的伤。
余欢还记得,先前的男搭档宋凌,断腿后,就彻底放弃了芭蕾。
她害怕自己也会变成那个模样。
这样的惶恐她谁也没告诉,怕这些疼爱自己的人担心,她白天时候一直笑嘻嘻的,面色如常地聊天,笑着说这下空余时间多了,可以多去几个地方玩玩,转悠转悠。
他们也似乎都被她给骗住了。
余欢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开朗。
祁北杨起先也被蒙蔽住了。
直到他去而折返,发现余欢半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自己的被子,盯着那条受伤的腿看了好久,神色怔忡,静悄悄的擦了擦眼睛。
病房外的祁北杨想要夺了乔的枪,给那几个人一人一颗子弹。
压制下暴戾的冲动,祁北杨推开门,微笑:&ldo;桑桑。&rdo;
余欢对他露出了没心没肺的笑容:&ldo;你怎么又回来了啊?&rdo;
祁北杨将自己的外衣脱掉,挂在衣架上,走向病床,俯下身体,轻柔地抱了抱她:&ldo;我想你了。&rdo;
余欢失笑:&ldo;你这人怎么和个小孩子一样啊,才出去几分钟就说想我了。祁先生,难道你是还没断奶的孩子吗?&rdo;
祁北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蹭了蹭她。
男人的体温灼热,余欢怕热,很快就受不了了,推他:&ldo;你干嘛呀?出什么事了吗?&rdo;
&ldo;桑桑,&rdo;祁北杨笑着说,&ldo;我真有福气。&rdo;
真有福气,能遇到你,能得你喜欢。
余欢摸摸他的头发,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无比认真:&ldo;我也很有福气。&rdo;
晚上祁北杨还是要陪床,护士特意为他在病房中加了一张单人床,条件和家中自然是不能比。
余欢想要赶他,没赶走;孟老太爷临走前不放心,警告了祁北杨一通,被孟植半拖半劝地带走。
余欢白天睡的时间长,晚上倒是不怎么困了。经常吸入低浓度氧气,还有服用的药物,她现在头晕呕吐的状况缓解了不少,同祁北杨聊天:&ldo;你知道吗?舅舅很可怜的。&rdo;
祁北杨平静地拧开牙膏盖子:&ldo;嗯。&rdo;
&ldo;嗯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rdo;
薄荷绿的牙膏慢吞吞涂到牙刷上:&ldo;如果你觉着他可怜是因为单身的话,那我知道。&rdo;
余欢又吞了一粒蓝莓:&ldo;一直到来俄罗斯之前,我才知道舅舅喜欢我的妈妈。&rdo;
她无意间窥到孟植钱包中的照片,小小的一张,赫然是孟恬清丽的微笑。
余欢并不知当年两人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但那张照片,足以使她震惊不已。
一晃二十多年,孟植始终未婚,膝下无子女,可以说孟老太爷收养了他,他就为孟家献出了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