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一定流了相当多的血。
&ldo;救护车!快叫救护车!&rdo;信州的怒吼在休息室里回响。按理来说,这时本庄应该第一个跑去拿起电话,但是这次却没有看到他去打电话。透过伊达肩膀的缝隙,我看到本庄正颤动着嘴唇挤到了担架旁边。在本庄旁边站着的是在比赛中总打头阵的丹下,那光亮的秃头下面是一张古铜色的脸,可是今天他的脸却白得像一张纸。
&ldo;喂!你干什么呢?我不一一吩咐,你就不会做是吧!&rdo;信州的怒骂像一记耳光扇在我的脸上,&ldo;关门去!&rdo;
被他这么一说,我往门口一看,可不是嘛,记者们正和毛利你推我搡地乱作一团。由于记者的数量太多,毛利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
&ldo;快去呀!你这笨蛋。&rdo;我慌忙跑到毛利身旁和他一同抵挡记者们有如潮水一般地进攻。
&ldo;信州选手,请问情况怎么样了?&rdo;
&ldo;请让我们见一下佐佐木选手!&rdo;
&ldo;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do;
记者和摄影师们信口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我想记者们的身体毕竟不如我和毛利,不过他们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五十人左右的记者马上就要把我和毛利两个人组成的大堤冲垮了。虽然我很担心佐佐木的情况,但实在是没有余力回头看他一眼。
&ldo;我已经打电话给医院,叫救护车在武道馆后门等我们,我们把担架抬过去吧。&rdo;伊达说。
&ldo;但是,果汁怎么处理?&rdo;具志坚说。我心想,是不是指刚才碰到地上而洒出来的补药啊?他怎么会说这么不合时宜的话呢?
&ldo;咖啡。&rdo;坂东竟然和本庄说一样的话。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可是我都没听清楚,因为我一直回味这些奇怪的话。此时也听不到本庄的声音了。在佐佐木被甘地用凶器攻击的时候,还窃笑不已的本庄现在怎么没声音了?这种家伙,一遇到真场面就派不上用场了。
记者们一直都没有放弃从我和毛利之间冲入休息室的尝试,好像他们专门是为冲过这道防线而来的。长着龅牙的毛利露出牙齿恐吓着记者们。
在和记者们的较量中,我的小腿肚子到脚踝外侧的肌腱开始疼起来,心想要是因为这个受了伤,那下个赛季的首次登场就泡汤了。可是,如果松手的话,那么记者的脚就会从我的身上踏过,岂不更惨?
我的肩膀、肘关节、手腕都开始疼起来,感觉脊梁骨也快要被拉断了。但是,虽然我还没有参加过一场正式比赛,可怎么说也是职业摔跤手呀,我身高一百八十八厘米、体重九十四公斤,身旁的毛利身高一百八十六厘米、体重也有一百一十公斤。虽说记者们人数众多,但要不把他们推回去的话,那职业摔跤手的颜面何在呀?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奋力抗拒着记者们的冲击,我的膝盖有些吃不消了。
‐‐不行了,要崩溃了。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在记者的后方忽然传来一声大叫。我眼前的记者也都跟着回过头去,潮水一下子改变了方向,向后面涌去,在惯性的作用下我失去了重心向前俯冲过去,摔在后撤的记者的脚下。
我眼前是鞋子和裤脚的世界,当我要站起来的时候,这些鞋子一起向后冲去。
&ldo;甘地!&rdo;
&ldo;是甘地!&rdo;
&ldo;他来这干吗?&rdo;
记者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乱叫着,照相机的闪光灯闪得人睁不开眼睛。也许是因为对这位身高一百九十五厘米、体重一百五十公斤的恶神的恐惧,竟没有记者敢接近他,他所到之处,记者都给他让出一条道路。
走到我面前,甘地伸出了他那毛茸茸的大手,我不假思索地抓住了他的手,甘地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这一动作也被笼罩在一片闪光灯之中。
比赛中我对甘地的憎恶之情,现在全都抛到了一边,我用不流利的英语对他说了一句:&ldo;谢谢!&rdo;
闪光灯还在没完没了地闪着,估计下周的《摔跤周刊》或者《擂台周刊》就会刊登出我的照片。
把我拉起来之后,甘地根本就不看我一眼,像拂去灰尘一样把我推到了一边。
令我吃惊的是毛利竟然招呼甘地进入休息室,我急忙跟在后面,可是当我赶到门前的时候,门&ldo;当&rdo;的一声关上了,门把手转了两圈在里面被锁上了。
&ldo;开门!我还在外面!&rdo;我使劲地敲门,可是里面没有任何反应。而记者再次涌了上来,我就像一只被压扁的青蛙贴在门上,我声嘶力竭地喊着毛利的名字,可是在记者们怒涛般的喊叫声和敲门、踢门声中,我的喊声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这样下去的话我真的要被压扁了,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巨大的力量把门推开了。我和身后的数十名记者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向后倒了下去。
身高两百零三厘米、体重一百四十七公斤的鹫田蓬乱着头发像恶神阿修罗一样站在门口,手中握着门把手。
‐‐难道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就把门推开了吗?
我呆呆地仰视着鹫田。
&ldo;闪开!别挡路!&rdo;鹫田用低沉而嘶哑的声音说。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后背冒出一丝冷汗,就连摔在地上的记者也都坐着往后蹭。
从鹫田身后,抬着佐佐木的担架出来了,回过神来的记者们向担架这边凑了过来,这时,鹫田向前跨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