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陈南的作风。
倒是更像陈北。
那个据说从小生活在兄长光环之下的孪生弟弟,万事被比较,事事被压一头,就连到了父亲分遗产的时候,大头都归兄长,自己只分得几处不动产‐‐除了四肢健全,陈北这一辈子似乎就没哪儿超过陈南。
哦,也不是。
比起心狠手辣来,陈北远在陈南之上。
当初,元染跟着陈南回楠都之后,曾跟着陈北跑过贸易业务,亲眼见过陈北是怎么在合作方面前巧言令色,背过身找来流氓混混打砸闹事、逼对方就范的。
&ldo;让你看他做事,是为了让你知道你的对手可以有多狠,不是为了了让你学他。&rdo;当初,陈南是这样跟被震惊的少年元染说的。
明明是孪生兄弟,样貌相差无几,只因为一个半身瘫痪且温文尔雅,另一个四肢康健但阴鸷偏激,所以从来没被人认错。
元染曾做过一个梦,梦里轮椅上的&ldo;陈南&rdo;突然站起身扼住了自己的脖子,眼神阴毒地对他说:&ldo;你这么没跟&lso;他&rso;一起死?&rdo;
从噩梦中惊醒之后,他心里就存了这样一个猜想:如今继承陈家家业的陈南不是陈南,而是陈北。
他等这个答案,等了快两年。
如今,终于从丁幼禾口中听见。
元染以为自己会狂喜,但没有。
他甚至觉得什么陈北、陈王八统统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眼里早就被丁幼禾脖子上被掐出来的那道淤痕充斥,只想把那个对她动粗,甚至想要染指自己女人的王八羔子大卸八块。
那些在少管所里累积起来的凶悍,在出来之后被他统统深藏的偏执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元染沉着脸,一双眼里除了愤恨只剩下漆黑。
大雨淋湿了他的头发和脸,顺着线条俊美的下颌滴落,滚进领口冰凉刺骨,可他只觉得浑身燥热,浑然不觉得冷。
丁幼禾拉住他,&ldo;别去!那是他的地盘!&rdo;
元染将她拉住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ldo;你在这等。&rdo;
丁幼禾被掰开的手指又立刻重新攥紧,&ldo;我不会让你去!元染,我们得想别的办法,不能硬碰硬。&rdo;
&ldo;不用想别的办法,&rdo;元染面无表情,&ldo;我一秒都不能忍,他敢动你,我要卸了他的手,打碎他的骨头‐‐&rdo;
&ldo;元染!&rdo;丁幼禾打断他的狠话。
几乎要破音。
元染这才恍然回过神,幽深愤恨的眼里都是被雨水淋湿的丁幼禾,一张苍白的面孔因为焦急和寒冷而失了血色,那张总对他或笑或嗔的眼此刻写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