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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ldo;我怎么会在这儿……&rdo;那兰努力回忆,昏倒的瞬间,那个人影,向自己跑来。

&ldo;我还真不是特别清楚,好像听说你在清安江边上晕倒了,我今天又是值班总主任,经过急诊室,看见你这位熟人,特意关照一下。&rdo;周长路一叹,柔声道,&ldo;真不希望总在这儿见到你。&rdo;

那兰仍是不解:&ldo;我是晕倒了,但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rdo;

&ldo;巴队长开车送你过来的。&rdo;周长路说,&ldo;具体要问他。&rdo;

&ldo;巴队长!&rdo;那兰一惊,突然感觉这是个如隔三秋的名字。她欠起身四下张望。周长路说:&ldo;他有急事离开了,不过刚才还打电话问过你的情况。&rdo;

&ldo;哦。&rdo;那兰应了声,略略有些失望。

&ldo;我又回来了。&rdo;观察室的门被推开,巴渝生走了进来。周长路微笑示意让那兰躺下休息,翻看了观察记录,说:&ldo;心电图和血常规都没问题,电解质也平衡,我估计是你精神高度紧张后造成的血管反弹性舒张,脑中血容量突然减少引起的低血压性晕厥。我知道你最近很辛苦,还遇过险,这次晕倒可能就是这种心力交瘁后身体的反应。你不用太担心,再休息一下。&rdo;又向巴渝生点点头,走了出去。

那兰说:&ldo;我以为你真的撒手不管了。&rdo;

巴渝生说:&ldo;看来不管还真不行。你一次次涉险,我得安排人手,把你看得紧紧的,就像当年&lso;五尸案&rso;的时候。&rdo;

这次可称为&ldo;十三尸案&rdo;吗?&ldo;用不着,好像我还能遇到救星。&rdo;

&ldo;幸亏你晕倒前给楚怀山拨了电话,他在电话里没听到你的声音,觉得不妙,就联系了金处长,说你又去了米砻坡。&rdo;

那兰莫名惊诧,心想:我怎么不记得晕倒前给楚怀山拨了电话?但她没有说出来,知道说了只是增添头绪,长白山一案,自己的记忆力和精神状态都打了折扣,说不定晕倒前真的给楚怀山拨了电话,按周长路的说法,脑中突然缺血,完全有可能忘了拨打电话这一情急之下潜意识促成的举动。

还有那跟踪自己的人影,是否真正存在?

&ldo;米砻坡这么大,你们怎么找到我的?&rdo;

&ldo;感谢楚怀山,他说听到手机的背景风很大,而且有水声,估计是在清安江的江滩附近,显著缩小了搜索范围,没费太多周折就找到你了,找到你的时候你头朝下脚朝上地趴躺在一块岩石上,很奇怪的姿势,但周院长说因为晕厥是脑缺血引起,你保持那样的体位,倒是有助于康复,仿佛你躺倒的时候遵循了走出晕厥的急救原则。&rdo;

&ldo;告诉我,还发现了什么?&rdo;

&ldo;埋在山壁里的尸骨。&rdo;巴渝生的声音低沉下去。

&ldo;关菁?&rdo;

巴渝生点点头。

至少自己的记忆没有完全损伤,发现关菁尸骨是真实的,无论这真实本身何其残酷。

他微微欠身,眼中掠过一丝怜惜,随即收敛。他说:&ldo;你好好休息。米治文那边,你不要再去了。这些天我没有过多介入断指案的调查,所以有些时间静下心来思考,感觉的确不能因为一些旧案的尸骨,耗尽你的心力。我无法想象,那些残酷的发现,对你一个女孩子的精神和心理,是什么样的一种摧残。&rdo;

那兰勉强一笑:&ldo;我是个大孩子。&rdo;但泪水随即喷涌而出。倪凤英和关菁,她们被无情砂土掩埋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大孩子。

巴渝生是对的,她这个心理学专业的女孩子,更容易理解创伤的形成,她尤其不是铁石心肠,再这样下去,她只有崩溃这一条独木桥。而她上一次的崩溃,不过是一年之前。

&ldo;血巾案会继续下去,只有你,可以终止这噩梦!&rdo;可是,米治文的话还在耳边,如丧钟长鸣。

25鸣凤

&ldo;我还是要见米治文。&rdo;那兰说。

巴渝生说:&ldo;恐怕你暂时不能见他。&rdo;

&ldo;可是,周院长说我问题不大……&rdo;

&ldo;不是你的问题。今天下午,米治文突然昏迷,刚才我去病房看过,还没有清醒。周院长安排了医护人员密切观察着,目前还比较稳定。&rdo;

那兰恨恨地说:&ldo;他倒真会选时间昏迷。&rdo;同时又想,看来米治文随时都会告别这个世界,如果真如他所言,血巾断指案还会继续进行下去,他一死,岂不是断了线索?或许,他一直在忽悠我们,断指案本就是他的作品,他一死,系列案也就结束了。

这真是个作弄人的命题:一个恶魔般的人,我们竟拿不定主意,是希望他早死,还是希望他生命延长。

巴渝生沉默不语,那兰抬头看他,看出他眼中的欲言又止,惊问:&ldo;难道……难道他事先猜出我今天会找到关菁的尸骨?&rdo;

&ldo;应该是的,所以他在昏迷前,给你留了一个新字。&rdo;

那兰的身体阵阵发寒,头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新字,代表一具尸骨。

只有她能找到。

那兰喃喃说:&ldo;他到底有完没完?&rdo;抬眼望向巴渝生,&ldo;拿给我看看吧。&rdo;

巴渝生摇头:&ldo;别说你现在还没有恢复,就算身体好,我也不想再让你陷在这个无头案里了。我已经向上级领导申请了,坚决要求回到这个案子里来,哪怕只是帮忙的性质,调查工作继续由金处长负责指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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