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仔眼珠子一转,笑着说:&ldo;除非那鬼眼瞎!&rdo;
&ldo;我没空儿跟你开玩笑,那鞋子就平白无故地跑到我房间来了。&rdo;我终于没忍住给了他一脚。
肥仔却壮着胆走进我的房间,竟然毫无畏惧地拎起那双绣花鞋,还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我说过,他一抬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果然如我所料,他是打算把绣花鞋和旗袍组成套装卖,他冲我嘟嘟嘴:&ldo;既然是它自己送上门儿的,我们就别拒绝人家的好意,有了这鞋子,那旗袍的身价起码能翻个倍。我中午就去询价,尽早把它们卖出去,免得夜长梦多。等这鞋子一出手,估计那梳头女人也就不来找你了。&rdo;
&ldo;希望是这样。&rdo;目前,我也只能期望肥仔所说的是对的,那女人是跟着绣花鞋走,而不是跟着我。但我仍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那双绣花鞋好端端的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就像当日无端地出现在运尸车里一样。我总觉得从&ldo;鬼谷&rdo;出来就一直有个人在跟着我,她就像我的影子一般存在着,窥视着我的一切。
肥仔拿着鞋子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又躺床上眯了一会儿,我则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也没敢在房间多呆,生怕房间里还有什么&ldo;东西&rdo;,直接到院子里等肥仔起床一块儿去上班。清晨的风有几分寒意,我看了一眼时间,平日里郑老这个点已经起床扛着锄头往外走了,可今早却一直不见动静。虽然催命鸟一叫就有人要丧命是早就预料到的事,可若真的发生了,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我定神看着郑老的屋门,迟迟没有打开,直到肥仔都整理好个人形象下楼了,那门依旧紧掩着。
&ldo;肥伦,那屋子里完全没动静,他可能已经……&rdo;我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但肥仔已经了然于心,接着我的话题说道:&ldo;要不敲门看看。&rdo;我们俩蹑手蹑脚地走到屋门前,伸手拍了拍陈旧的门板,许是用力过度,屋门直接被我们敲开了。屋子正中那口偌大的棺材立刻映入我们的眼帘,我和肥仔大声唤道:&ldo;郑老,你醒了吗?&rdo;
屋子里静寂无声,无人应答。我和肥仔又叫了几声,仍旧没有回应。于是我们俩决定掀开帘子往内屋走。帘子的后面是一条幽深的长廊,漆黑一片。
&ldo;你先帮我拎着旗袍和绣花鞋。&rdo;肥仔把手里那个黑色的袋子交到我手里,自己则从口袋摸出火柴划了一根,微弱的亮光仅能照到我们眼前几步路,他说这样根本看不到东西,于是又回到杂货库翻找蜡烛,经过他翻箱倒柜之后,终于在某个柜子里找到了几根蜡烛,他点燃两根,一根递给我,一根自己握在手里,借着蜡烛的光,我们朝着深邃幽暗的长廊迈出了步伐。
长廊的两侧都是木板,木板上涂饰着奇怪的花纹,以及一些我和肥仔都看不懂的图画,看上去很像是某种古老的仪式,不过我和肥仔都一致认为这种仪式不是用来祈福的,而是用来惩处有罪之人的,因为当中有一些恐怖血腥的场景,剖腹、割头颅、挖眼、剥人皮……看到这些,我和肥仔更加肯定郑老不是个普通人。
肥仔猜测道:&ldo;他会不会是以前那种巫师之类的后人?&rdo;
&ldo;他是不是巫师后人我不清楚,但肯定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人,至少他不是一般的种田人。&rdo;记得昨晚刘师傅也问过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ldo;封棺驱灵&rdo;?按照刘师傅的说法,懂得此法的必定是刘基后裔,而刘师傅也强调说目前整个文成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种秘术,那么郑老是从何而知?一切的答案似乎都藏在这长廊的尽头,但我和肥仔距离那个答案越近,不祥的预感就越发强烈,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会发生,而且是不好的事情。
我突然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我对肥仔说:&ldo;肥伦,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着有点不对劲儿?&rdo;
&ldo;那是心理作用。你不是也想见识一下催命鸟的诅咒传说吗,看看它到底是不是像人们传的那样停在谁家屋顶谁家就要死人。&rdo;
&ldo;可我们这样未经允许就闯进别人的屋子,不太好吧。&rdo;
&ldo;谁说我们是未经允许?我们可是在外面叫了很久了,只是没人答应而已。来都来了,别那么多废话,想知道郑老的秘密就跟上。够幸运的话,没准儿连刘师傅的秘密我们也一并破解了。&rdo;
我举起蜡烛,紧紧跟随肥仔,他的影子被烛光照得斜射到木板墙上,我又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影,一胖一瘦的两个人影在木板墙上向前缓慢移动。但之后的一幕让我吓得直出冷汗,两腿发软,脚底发麻,竟然像被万能胶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半分。
木板墙上那一胖一瘦的人影其实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因为那瘦长的人影是叠影,我也是在移动中才发现自己的影子里竟然分离出另外一个披着长发的黑影!
☆、第33章麻布裹尸
走廊里昏暗的烛光摇曳着,肥仔许是觉察到我没有继续跟着他,以为我调头回去了,就回转身看了我一眼,见我木讷地站在原地惊恐地盯着墙上的人影,疑惑不解地问我:&ldo;新来的,你杵在那里干嘛?&rdo;
我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着墙上的黑影,回答道:&ldo;还有&lso;人&rso;跟着我们……这墙上有三……三个人影。&rdo;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变得口吃了,说话的时候身体还不自觉地缩了一下,仿若有一阵阴冷的风穿堂而过,刺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