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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温西把椅子上的一些书本和纸张清理干净，然后坐下来。弗格森返回他的大画布前沉思，这让温西想起格雷厄姆描述的弗格森的绘画风格‐‐蔓延繁茂的树根，水中的倒影，嶙峋的岩石堆，远处漂浮着忧郁的蓝色，整体是一种超现实的装饰风格。

&ldo;你这两天在格拉斯哥，是吗?&rdo;

&ldo;是的，去看画展。&rdo;

&ldo;画展很好吗?&rdo;

&ldo;还不错。&rdo;弗格森向他的调色板上挤了一些绿色，&ldo;克雷格有一些好作品，唐纳森也有一幅杰作。当然也有一些失败的作品，其实我主要是为了去看法夸尔森的作品。&rdo;

他又在颜色斑斓的调色板中加入了一滴朱砂色，然后看起来似乎认为调色板上的颜色已经足够‐‐他拿起一支画笔将两三种颜色调和在一起。

温西又问了几个关于画展的问题，然后不经意地说：&ldo;你失去了你的邻居啊。&rdo;

&ldo;是的，这件事情我不打算想得太多，坎贝尔和我不是特别和睦，但是‐‐我还是希望他是以别的方式离开。&rdo;

&ldo;确实是非常奇怪，&rdo;温西说，&ldo;我想警察肯定来做过例行调查。&rdo;

&ldo;哦，是的，幸好我有不在现场的证据，我说，温西‐‐你很了解这些事情，我想实际上他是‐‐那不是意外吗?&rdo;

&ldo;恐怕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不是。&rdo;

&ldo;他们为什么这么想?&rdo;

&ldo;哦，我是个局外人，你知道，警察们当然不愿意公布他们的调查结果。但是他似乎在落水之前就已经死亡了，或者类似这种情况，你不知道吗?&rdo;

&ldo;我明白了。我听说他的脑袋被打破了。这是什么意思?有人从背后偷袭、要抢劫他吗?&rdo;

&ldo;有可能是这样的。但是，除非他们能确定他身上的财物，否则警察不会说他是被抢劫的。我想他们会去银行调查取证。&rdo;

&ldo;那里是流浪汉闲逛的乐土，不是吗?&rdo;

&ldo;哦，我可不知道，或许还有人在那里的山头睡觉呢。&rdo;

&ldo;是啊。为什么断定他不是摔下去的时候撞到石头上了?&rdo;

温西低声嘟囔了两句。永无休止的提问，永不间断的回避，这种你提问我回避的游戏已经让人厌烦了。一个接着一个，每个人都想知道同一件事情。他茫然地回答：&ldo;不知道，看起来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不是吗?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直接去问法医。&rdo;

&ldo;他不会比你说得更多。&rdo;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弗格森一言不发地在画布上涂抹着颜色。温西发现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画作上‐‐不出所料，弗格森忽然将调色板扔到桌子上，转过身来，说道：&ldo;听我说，温西，告诉我一件事情。假装你什么都不知道并没有什么好处，因为你确实知道真相。坎贝尔死于尸体被发现的当天上午这一说法是不是有什么疑问?&rdo;

温西感到某种东西触动了自己的神经。是什么促使这个男人这样问‐‐难道是犯罪感造成的自我暴露?温西也不确定该如何回应，他就像反问自己那样反问他：&ldo;你为什么这样问?&rdo;

&ldo;那么你又为什么从来不给一个正面的回答呢?&rdo;

&ldo;好吧，&rdo;温西说，&ldo;这是一个该死的有趣问题‐‐好吧，当然‐‐或许他们没有告诉你那幅画的事情?&rdo;

&ldo;什么画?&rdo;

&ldo;坎贝尔画的一幅画。警方发现的时候，那幅画仍旧未干，因此他当天早晨肯定还是活着的，否则就不可能画那幅画，不是吗?&rdo;

&ldo;哈!&rdo;弗格森长舒一口气，好像他紧张的情绪终于得到了放松。他又重新捡回他的调色板，&ldo;不，他们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这就解决了，当然。&rdo;

他后退几步，侧着头，半眯着眼睛，开始审视画布。

&ldo;但是你为什么关注这个问题?&rdo;

&ldo;因为，&rdo;弗格森说，他拿起一把调色刀，开始刮擦刚刚涂上的颜色，&ldo;因为‐‐警察曾经来问过问题。我想‐‐听我说，&rdo;‐‐他的脸贴近画布，手中继续刮着颜色，眼睛没有看温西‐‐&ldo;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应该怎么处理。&rdo;

&ldo;处理什么?&rdo;

&ldo;警察。首先，他们开始调查我的行踪，从周一晚上开始。周二的行程很简单，我乘坐九点零八分的火车去格拉斯哥，而且一整天都待在那里。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周一整晚都在这儿，然后他们就变得‐‐该死的好奇。&rdo;

&ldo;是吗?&rdo;

&ldo;这就是为什么我想知道，你明白吗?这让人非常不愉快，如果‐‐如果坎贝尔周二早上还活着这一事实有什么疑问的话。&rdo;

&ldo;是的，我完全理解。就我所知‐‐我不是说我知道一切事情‐‐但是就我所知，任何人只要周二早上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就是安全的。&rdo;

&ldo;非常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我这么说也不完全是因为自己。尽管任何人都不愿意被怀疑，但是‐‐事实是，温西，我完全不知道应该对那些家伙们说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