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入肝肠,疼痛更胜冰凉;饶是如此,粘膜仍争先恐后地吸收发泡酒,痛楚转眼间便化为恍惚,漫游于血管之中。
一罐啤酒能有如此享受,是我有生以来的初体验。我究竟在天堂中嬉戏了多久?
待回过神来,我已一屁股跌坐在地。
其他三人或坐或倒于光秃秃的地板上,每张脸庞的肃杀之气已然消失无踪,宛如沉睡时一般安详。
灿烂的灯光之下仅有冰箱及啤酒,屋外的黑暗透过未挂窗帘的窗户窥探着空荡荡的房间。我回望着那片黑暗,委身于紧张纾解后如怒涛般汹涌而来的倦怠感。
远处隐约有道似风声又似不知名动物的叫声传来,身处山中的真实感悄悄地朝我靠近。
&ldo;……好累。&rdo;小兔懒散地翻了个身。&ldo;累死了。&rdo;
&ldo;是啊!&rdo;连平时不轻易喊疼说累的高千也表示赞同。&ldo;啤酒一下肚,疲倦好像整个涌上来了。&rdo;
&ldo;对啊!就是说嘛!&rdo;
小兔娇嗔,又翻了个身,将高千穿着高腰牛仔裤的双腿当枕头。她似乎在寻找最舒服的姿势,一下子竖膝仰卧,一下子侧躺,忙碌不堪。每当她变换姿势,迷你裙下的春光便有外泄之忧;但她不知是无心理会,或是疲倦之中依然不忘慎防男人视线?总是若隐若现,什么也看不见。
其实,单是高千与小兔的这番景象,已经足以治愈了。
当然,纵使能够看见,现在的我也没有多余的力气高兴。漂撇学长如何我是不知,但对于眼下的我菜色的吸引力要远远大于美色‐‐正当我这么想时,小兔本人也开口说道:
&ldo;唉!要是有吃的就更完美了。也不必像发狠似地整个冰箱尽塞啤酒嘛!怎么不放点火腿或水果?&rdo;
&ldo;这里没有食物啊?&rdo;一罐啤酒下肚后,漂撇学长便像做完记号的狗一样,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大咧咧地坐下来。
&ldo;没有馒头或泡面之类的吗?&rdo;
&ldo;我不是说了?楼下什么都没有‐‐啊!&rdo;小兔突然起身,姿态宛如体操选手的收尾动作。&ldo;对了,这里头有没有?&rdo;
她打开冷冻柜,但坐镇于白色冷气对侧的却非冷冻食品,竟是如军队般井然有序的啤酒杯。
而且数量不少,有十支以上,个个冻得像冰糖一样白,如烟囱般冒着冷气。
和起先发现冰箱与啤酒时的冲击相比,这倒不值一提;只不过,大量的啤酒杯仍是相当异样的光景。
&ldo;这是怎么回事啊?&rdo;期望太大,失望也大;小兔精疲力尽地倚着冰箱门坐下。&ldo;既然有冷冻柜,干嘛放这种东西?怎么不放点冰淇淋之类的?&rdo;
&ldo;看来住在这里的人眼中只有啤酒。&rdo;漂撇学长也起身,一脸抱怨地再度打开冰箱门,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ldo;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rdo;
&ldo;一定是学长和匠仔的同类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