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以为,旁人对她的注目,都是因为那张美丽的容貌,但是他所注意的,却是她藏也藏不了的本能反应,有时粗鲁、有时优雅;有时可爱,有时暴躁,各种矛盾在她身上,揉合成奇异的魅力。
在他看著她的时候,有某种温度,会慢慢的流过他从未轻易开启的心。
一直以来,凌云始终是温和却又深沉的。他内敛得像结冰的湖,看起来平静光滑,但是随时可能让人一脚踩空,潜藏在温和的面具下的,是远比旁人严苛的冷静疏远。
但是这个小女人,就是对了他的脾胃,像是老天特地为他准备的一道盛宴。
他品尝过她生涩的吻,拥抱过她柔软的腰,但却没有因此餍足,体内的饥渴反倒愈烧愈烈,他想要更多更多──
搁置在她颈间按摩的大手,悄悄挪移到她的小脸上,带著薄茧的指尖,轻轻刷过她软嫩的颊、红润的唇,以及长长的眼睫。
&ldo;唔──&rdo;流连在肌肤上的抚触,带来如蝴蝶羽翼扑拍般的酥痒,让她在梦里发出无意识的轻吟。
她本能的躲避著,小脸窝靠在他的颈边,像只贪睡的小猫般轻轻摩擦,汲取那陌生又熟悉的好闻气味。
凌云的眼光变得柔和,那不是平日伪装的情绪,而是货真价实的温柔。他缓缓的低头,与她耳鬓厮磨,薄唇靠在她的耳畔,无声的低语。
&ldo;小胖,我不打算放你走了。&rdo;
夏季的伦敦,比台北凉爽许多。
这里是大英帝国的首都,拥有傲人的文化与历史,街道的两旁,到处都可以看到年纪比她大上好几倍的古老建筑。
娃娃跟著凌云走出机场,外头早有专人等候。那个头发灰白的中年人,穿著正式的西装,还戴著白手套,从服装到态度都一丝不苟,站在车旁的姿态,简直像一尊雕像。
看见他们到达,雕像瞬间活了过来,还恭敬的为他们打开车门。
&ldo;没想到你在这儿居然还有专人伺候。&rdo;娃娃坐进车子里,为里头的奢华设备咋舌。车子里空间宽敞,甚至能让她舒舒服服的伸懒腰,舒展因为长程飞行而僵硬的四肢。
&ldo;这是贝理的兴趣,他有贵族血统,特别讲究排常&rdo;凌云淡然一笑,敲敲跟驾驶座相邻的那片厚玻璃,示意司机开车。
虽说贝理有著贵族的头衔,但是沉重的遗产税,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还好他眼光一流,看出&ldo;福尔摩沙&rdo;的发展性,抢在第一时间跟凌云等人合伙,靠著长袖善舞的本事,赚饱了荷包,才能负担他贵族的排常
&ldo;福尔摩沙&rdo;的作品极为优秀,但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创立的初期,也吃过不少闷亏,幸亏贝理的家世显赫,只要报出那串又臭又长的名字,就可以唬倒不少人。
车子在浓雾中前进,经过那座被儿童们传唱多年,却从来没有垮下来的伦敦铁桥,转入繁华的市区,再过一会儿,就在一栋古老的大楼前停下。头发灰白的中年人,又用那一丝不苟的动作,为他们打开车门。
不同于台北办公处的简洁,&ldo;福尔摩沙&rdo;在伦敦的总部,在贝理的坚持下,装潢得奢华无比,几件手工家具像艺术品般,被放置在角落供人欣赏,地上则铺著厚厚的织毯。
几个员工看见凌云到来,只是礼貌的打个招呼,立刻又埋首于工作,个个神情紧张,都为即将来到的特展忙得昏头转向,那种紧绷的气氛,简直像是即将面临大战的军队。
娃娃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看见几个曾经在视讯会议见过的主管,那几个人瞧见她,神情都有些错愕,像是没有预料到,凌云竟会带著她来伦敦。
其中有一个,原本捧著满怀的东西,看见她的时候,还立刻吓得松手,文件啦、目录啦、海 报啦,瞬间掉了一地。
至于那个讲究排场的贝理,则是独自关在一个房间里,比凌云这个老板还要大牌。他坐在黑檀木桌后头,身旁还有两个仆人,仔细伺候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