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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臼井站在大片玻璃窗前。

窗外应该是浩瀚无尽的黑夜，但今晚却是夜雾弥漫，他身后仿佛一幅抽象画，蠕动、漂浮、晃荡的抽象画，又或者像是一出前卫电影。仔细一瞧，发现风向是由西往东缓缓吹拂。丸尾陪站在臼井的右手边，双脚挺立与盾同宽，一副不可冒犯的模样。从刚才现身以来，他都未会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有两颗眼珠子不安分地转来转去，观察并监视着在他对面横坐一排的我们，而他的紧张情绪也弥漫了过来。此刻，臼井的嘴唇开始动了。

&ldo;天晴的时候可以看见满天美丽的星星，但今晚什么都看不到，老天爷大概也很悲伤吧!&rdo;

可有可无的序言。他会是个更省时间、只谈事务性话题的人吗?

&ldo;为了集合各位一起听我说话，我请各位移到观景交谊厅，毕竟这么多人，套房里的座椅是不够的。&rdo;

只要臼井和丸尾一直保持站立，座椅哪有不够的道理;只要把椿先生与荒木都叫进贵宾室就行了，莫非他嫌空间太窄?

&ldo;对于各位的禁闭，我感到很抱歉。诚如吹雪局长之前的说明，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追查出杀死土肥的凶手。应该不会花太多的时间，所以就请各位多多包涵忍耐一下，而且在可能的范围内，我们会尽量满足各位的需求：不过，不允许各位对外联系，我们愿意承受各位的不满。这期间对各位产生的不利后果，我们也会在日后诚心诚意地补偿各位。&rdo;

关于这一点，似乎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到刚才为止一反常态客气有礼的态度，翻译成白话的话，那就是&ldo;你们这些家伙，若胆敢踏出大门一步，我绝不饶过你们!&rdo;丸尾像尊天王站在那儿，摆明的就是对不服从者加诸暴力的暗示。但话说回来，如果臼井真要施展实力，应该会带更多会员在身边。

&ldo;这完全就是绑架!&rdo;

荒木很不高兴。随着限制行动的时间延长，心中的敌忾之心燃烧得更炽烈。

&ldo;你们可别太过分，这么做只会让启示者培利帕利伤心流泪，因为你们对待善良的地球人就像对待邪恶的外星人那样绑架拘禁。&rdo;

其实，传闻中应该是地球人被外星人绑架。人类被送进幽浮内，进行各种身体检查，还在身体中埋下观察用的晶片。刚才的说法，正是对人类协会方面的行为表达不满。

&ldo;事实上，真有人在研究外星人绑架事件。但是，在一九六一年美国新罕布夏州发生了一起著名的希尔夫妇绑架事件，从这起事件得知，我们通常对于毫无可疑的事情从不论断：换句话说，无论怎么发展都脱离不了幽浮神话的领域。&rdo;

若未发生命案，有人又对协会干部说：&ldo;无论怎么发展都脱离不了幽浮神话的领域。&rdo;或许我会当场忍不住发笑，但这盆发使得他们对培利帕利有更坚毅的信仰。

&ldo;很不巧，我不是来听各位抱怨的，只是因为万一都没有任何讯息，恐怕各位会受不了，所以才特地过来向各位报告。我希望彼此能站在对方的立场，尽可能让双方的摩擦降到最小。&rdo;

&ldo;那我们就姑且听听吧!&rdo;

经身旁的椿先生这么一说，荒木就不再斗嘴了。

&ldo;非常感谢!&rdo;鞠了一躬后，臼井的视线不自然地飘移，原来是在偷看手表。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我们身上?就在此刻‐‐

头顶上传来一阵巨响，似乎什么东西爆裂了，接着又是几声轰隆巨响。

麻里亚稍微站了起来。

&ldo;炸弹……?&rdo;

臼井露出微笑安抚局面。

&ldo;是烟火。&rdo;

我不禁在脑海中浮现夜雾中色彩鲜艳的花瓣绽放的情景。然而，突如其来的烟火大会并未持续下去。黑夜宁静了下来，残存深深的余韵。

&ldo;怎么了?&rdo;江神说，&ldo;正好在十点整发射。每晚循例的烟火发射时间不是在十一点十七分吗?&rdo;

&ldo;是的，没错，这是只有今晚才有的特别烟火。&rdo;

&ldo;追悼土肥先生的过世?我不知道还有这种习俗呢!&rdo;

&ldo;追悼烟火?你们协会还真喜欢烟火呀!&rdo;椿先生回应。

江神注视着仍在座位上不动声色的臼井，他的眼神有强烈的吸附力。

&ldo;我问你这烟火是不是为了哀悼土肥先生的过世，但你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也不给我们任何承诺，难道打算就这样继续暧昧下去?换言之，那并非追悼烟火;毕竟你们很努力地想要隐藏命案的发生，所以没道理藉着放烟火让城外的人知道这里有人死了。&rdo;

墨镜深处的眼眸似乎在回视江神。臼井语气稳重、不慌不忙地回道：

&ldo;你说的没错，所谓的&lso;特别&rso;并非追悼之意。因为人在馆内，所以各位看不到;刚才发射的，是祭祀局研发中的（星舰）烟火，尺寸是三号的，在距离地面一百二十公尺的高空，应该会开绽成〈天之舟〉的图样，本来预计在秋天的希天祭展示，目前还在实验阶段，今晚就是实验中的一部份，由总务局与祭祀局联系。&rdo;

&ldo;但发生了命案，应该停止不是吗?&rdo;

&ldo;各位误解了。可能会问，我们怎会在这个时候进行烟火实验?其实定时发射烟火并非专人每晚点燃引线，而是由电脑控制点火装置的。预定今晚进行的实验也一样，应该是事前就已在程式中设定了。结果不但发生了杀人事件，而且还浓雾弥漫。当然，在这样的时机点上进行实验并不妥当，但在慌乱之余，就忘了要中止这件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