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耸耸肩:&ldo;我刚着手时,没什么进展。我用微型光谱测光法确定颜色,然后用气体测谱仪分析颜色构成,但是没有发现同数据库中颜色相匹配的。&rdo;
亚历克斯叹气说:&ldo;这个我们早就料到了。&rdo;
杰森竖起一根手指:&ldo;听我说,亚历克斯,我可不是一个没路子的人。几年前,我在一次会议上认识了这个人‐‐他是当今世界最厉害的涂料分析专家。他替fbi工作,声称自己拥有这个世界上数量最多的涂料数据库。所以我请他帮我比对了我的测定结果,中了!我们找到了。&rdo;他张开双臂,仿佛是要迎接掌声。
正在这时,琳走了进来:&ldo;结果是什么?&rdo;
&ldo;技术问题我就不跟你们说了。这种油漆是20世纪70年代由一家新泽西州的小型工厂生产的,主要用于玻璃纤维和某些类型的塑料。它的目标市场是造船商和船主。这种漆很难刮掉,在极端恶劣的天气条件下也不易剥落。&rdo;他打开背包翻找着,最后拿出一张电脑制作的彩色图表,上面有一条由黑色标记圈出来的浅蓝色条纹。&ldo;看上去就是这样。&rdo;他一边说一边传递图表,&ldo;好消息是如果你们案发现场的罩面漆质量够好的话,还有可能找到相匹配的涂料种类。这种涂料主要在美国东海岸销售,但也会出口到英国和加勒比海地区。那家公司后来就破产了,所以已经没有办法知道后续情况了。&rdo;
&ldo;所以,罗茜可能是在船上被杀的?&rdo;亚历克斯问。
杰森暧昧地咂咂嘴说:&ldo;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定是一艘相当大的船。&rdo;
&ldo;你为什么这么说?&rdo;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叠纸炫耀说:&ldo;这就要从油漆滴下来时的形状说起了。我们得到的油漆形似细小的泪珠,还有一两片细小的纤维,在我看来很像是滴在地毯上的。我们可以这样推想整件事情,这几滴油漆是从刷子上掉下来的,此种油漆活性很强,滴下来时呈细粒状,因此刷油漆的人没有注意到。就好像我们平时给天花板喷漆时,头发上就通常会粘到细小的漆印。因为漆印没有其他形状,因此可以断定油漆是从头顶上方等距离落下的。而在船上的油漆就不一样了,即便你是把船身吊起来刷油漆的,也不会在有地毯的地方,是吧?漆印也会有大小的不同,因为有的地方离你近,有的地方离你远,对吧?&rdo;他停顿了一下,看看另外几个人的反应。每个人都在摇头,被他滔滔不绝的理论说得入了迷。
&ldo;那么,我们说到哪儿了?如果是条船,看来是不太可能了。那么,凶手可能刷的是一座木屋的屋顶,而且是天花板。我用一种相近的油漆做了一个实验,为了达到预期效果,我必须爬得很高。小型的船只内部高度不够,所以我猜凶手一定有一艘大船。&rdo;
&ldo;如果是一艘船就如你所说那样。&rdo;琳说,&ldo;还有没有其他可能?比方说拖车?或者房车?&rdo;
&ldo;有可能。但是,你大概不会在拖车里铺地毯,对吧?也有可能是货棚或者车库。因为用在玻璃纤维上的油漆用在石棉上也同样优质,而且那个年代这种情况也相当普遍。&rdo;
&ldo;可最后还是没让案情有任何进展。&rdo;歪呆说,语气中透着失望。
谈话沿着不同的方向进行下去,但是亚历克斯没有继续听下去。听了这些分析后,他的大脑活跃了起来,冒出了一连串想法。他已经将一些零碎的片段靠几个接点在头脑中连接了起来。突破了第一点,之后的所有事情都有了眉目。剩下的问题是该怎么办。
他突然发现自己刚才完全走神了。其他人都企盼地望着他,等待他回答一个没有听到的问题。&ldo;什么?对不起,我走神了。&rdo;
&ldo;杰森问你是否需要他写一份正式的报告?这样你就能给劳森看了。&rdo;
&ldo;是啊,好主意。&rdo;亚历克斯,&ldo;棒极了,杰森,真了不起。&rdo;
琳送杰森出门的时候,歪呆用看透了一切的眼神望了亚历克斯一眼:&ldo;你有主意了,吉利。我看出来了。&rdo;
&ldo;没有,我刚刚只是在努力地想回忆出入拉玛斯酒吧的人里谁有船。那儿是有几个打鱼的,对吧?&rdo;亚历克斯一边说,一边转过身从面包机中弹出两片面包。
&ldo;你终于说出来了……我们应该告诉劳森。&rdo;歪呆说。
&ldo;对,等他打电话来,你就告诉他。&rdo;
&ldo;为什么,那你现在干什么?&rdo;
&ldo;我得去办公室待几个小时。我一直没时间照顾生意,事情不会自己给解决了。早上有几个不得不参加的会议。&rdo;
&ldo;你自己开车去吗?&rdo;
&ldo;没办法。&rdo;亚历克斯说,&ldo;但我觉得光天化日之下在爱丁堡的大街上还是挺安全的。不用等到晚上我就会回来的。&rdo;
&ldo;这样最好。&rdo;琳拿着早晨的报纸走了进来,&ldo;看来杰姬说得对,头版头条上全都登满了。&rdo;
亚历克斯嚼着面包,陷入了沉思,其他两人则翻着报纸。趁他们各自都忙着的时候,亚历克斯拿起杰森留下的那张图表塞进了裤兜。趁两人对话的间隙,亚历克斯亲了亲妻子和熟睡的女儿,之后就离开了家。
他把宝马车缓缓开出车库,拐入大街,朝着通往爱丁堡的高速公路驶去。然而行到转弯处时,他并没有转向南面的90号高速公路,而是拐进了一条朝北的岔路。不管跟踪他们的是谁,他已经进入了亚历克斯的地盘。亚历克斯可没有时间浪费在会议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