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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贺曼的笑声转变为咳嗽声。该死的丛林热。

&ldo;不过他应该知道那些苹果在什么地方。他住在戈马市的北基伏区，就在卢旺达边界附近。地址?&rdo;贺曼又咳了几声，&ldo;戈马市每天都有新的街道出现，有时熔岩还会覆盖半座城市，所以没有地址，哈利。不过邮局有一张清单，列出所有白人居住的地方。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住在戈马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刚果人的平均寿命是三十多岁，白人也一样。再说，戈马市处于被围攻的状态。没错。你当然没听说过这场战争，没有人听说过。&rdo;

甘纳&iddot;哈根目瞪口呆，看着哈利，俯身撑着办公桌。

&ldo;你想去卢旺达?&rdo;甘纳说。

&ldo;只是短暂拜访，&rdo;哈利说，&ldo;只去两天，包含搭飞机的时间。&rdo;

&ldo;你要去调查什么?&rdo;

&ldo;我说过了，一件失踪人口案，失踪者名叫奥黛蕾&iddot;费列森。卡雅会去沃斯道瑟村调查奥黛蕾失踪前是跟什么人去滑雪。&rdo;

&ldo;打电话请人去查一查房客登记簿不就行了?&rdo;

&ldo;荷伐斯的小屋是自助式的，&rdo;卡雅说，她就坐在哈利旁边，&ldo;但是下榻观光协会小屋的人都必须在房客登记簿上签名，注明目的地。这个动作是强制性的，这样一来，如果有人在山上失踪，搜索队就知道要集中搜索什么地方。我希望奥黛蕾和她的同伴留下了全名和地址。&rdo;

哈根伸出双手，抓了抓他的地中海发型：&ldo;这些都跟其他命案无关?&rdo;哈利嘟起下唇：&ldo;据我们所知没有，长官。你认为呢?&rdo;

&ldo;嗯。为什么我要在你这趟行程上花费这么多的差旅预算?&rdo;

&ldo;因为人口贩卖是首要调查工作，&rdo;卡雅说，&ldo;司法部这个星期稍早才这样对媒体表示过。&rdo;

&ldo;反正呢，&rdo;哈利说，伸展双臂，双手抱在脑后，&ldo;这趟行程有可能发现其他线索，帮助我们侦破其他案件。&rdo;

哈根凝视着哈利，陷入沉思。

&ldo;长官。&rdo;哈利补上一句。

30　房客登记簿

黄色的车站建筑十分简朴，车站上的标志显示他们已抵达沃斯道瑟村。卡雅看了看时间，十点四十四分，火车准时到站。她朝窗外看去。阳光照耀在覆雪平原及白得有如瓷器的山脉上。沃斯道瑟村除了几栋屋舍和一家两层楼旅馆之外，尽是光秃秃的岩石，真要说的话，就是这里还有几栋小屋零星散布，以及几丛无所适从的小灌木，但基本上这里仍是一片荒野。车站旁孤零零地停着一辆休旅车，车子几乎停到了月台上，引擎打到空挡。从车厢内向外看去，外头似乎连一丝微风也没有，但卡雅一下火车，就感觉冰寒空气穿透她的衣服，穿透她身上特别保暖的内衣、防寒外套和雪靴。

一个人跳下休旅车，朝她走来，低垂的冬日阳光从那人身后射来。卡雅眯起双眼。那人踏着轻快自信的脚步，脸上挂着聪颖的微笑，伸出一只手。卡雅全身僵硬。那人宛然便是艾文。

&ldo;我叫亚斯拉克&iddot;克隆利，&rdo;男子说，坚定地握了握卡雅的手，&ldo;我是郡警。&rdo;

&ldo;我叫卡雅&iddot;索尼斯。&rdo;

&ldo;这里跟低地不一样，很冷对不对?&rdo;

&ldo;没错。&rdo;卡雅说，报以微笑。

&ldo;我今天没办法跟你去小屋，因为发生了雪崩事故，一条隧道封闭，车辆必须绕道。&rdo;克隆利问也不问，就拿起卡雅的滑雪板甩到肩上，朝休旅车走去，&ldo;不过我已经请山间小屋的管理员欧特&iddot;于默载你过去，这样可以吗?&rdo;

&ldo;可以。&rdo;卡雅说，觉得再高兴不过，因为这表示她可以跳过一大堆问题，比如奥斯陆警方为什么突然对德拉门市的人口失踪案感兴趣。

克隆利送卡雅到大约五百米外的一家旅馆。旅馆门口的雪地里停着一辆黄色雪地摩托，车旁站着一名男子，身穿红色滑雪服，头戴附有耳罩的皮帽，围巾围到嘴巴处，脸上戴着一副大防风镜。

男子推高防风镜，含糊地报上姓名。卡雅看见男子的一只眼睛覆盖着透明的白色薄膜，仿佛眼珠上洒了牛奶。男子的另一只眼睛大剌剌地将卡雅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他站得抬头挺胸，姿态仿佛年轻人，容貌却颇为苍老。

&ldo;我叫卡雅，谢谢你临时接到通知赶来。&rdo;她说。

&ldo;我领了薪水。&rdo;欧特&iddot;于默说，看了看表，拉下围巾，吐了口口水。卡雅看见于默沾有烟垢的牙齿上戴了矫正牙套，闪闪发光。他吐出来的那口烟草在冰面上形成一个黑色星星。

&ldo;希望你吃过也尿过了。&rdo;

卡雅笑了几声，于默已骑上雪地摩托，背对着她。

她朝克隆利望去，见他已经把她的滑雪板和滑雪杖牢牢绑在雪地摩托上，让它们与车身平行，和于默的滑雪板和一捆物品绑在一起，那捆物品看起来是一根根红色炸药和一把配备望远瞄准器的步枪。

克隆利耸了耸肩，再度露出孩子气的微笑：&ldo;祝你好运，希望你能找到……&rdo;

他的声音淹没在引擎的怒吼声中。卡雅赶紧爬上雪地摩托。她看见摩托车设有把手，不禁松了口气，这样她就可以抓住把手，不必抱住白眼老人的身体。雪地摩托排放出来的废气包围他们，接着他们的身体就开始颠簸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