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仲来不及起身,举左手疾架!卓安婕左手并指疾探,点其膻中穴!
曹仲人在椅上,无法躲闪,索性举腿踢向卓安婕小腹!卓安婕右手一拍腰间剑鞘,剑柄受力下击,奇准无比地击中了曹仲丰隆穴!
曹仲怒吼一声,却已无力反抗。卓安婕伸指连点,又封了他双腿梁丘和伏兔穴。转眼之间,这位傀儡门的大门主已坐在太师椅上,动弹不得。
&ldo;门主今夜就在这千丝堂好好休息,想想明天丅朝廷来人后如何解释吧。&rdo;云寄桑淡淡地道。
&ldo;父亲!&rdo;曹辨大吼一声,疾冲过来。
云寄桑屈指一弹,一粒&ldo;罗刹泪&rdo;正中其哑门穴。曹辨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云寄桑皱了皱眉,又向汪碧烟道:&ldo;少门主就交给如夫人和谷姑娘照顾了。至于曹夫人……&rdo;他望着彼得神父,微微一笑,&ldo;就有劳神父了,夫人今夜要替门主全心全意地折祷,还请你们师徒好好相助于她。&rdo;
李钟秀会心地一笑:&ldo;云少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曹夫人的。&rdo;
&ldo;如此,多谢了。&rdo;云寄桑向他微微点了点头,环视众人,&ldo;我和师姐会守着下山的甬道,今夜谁也不得私自下山,更不许随意走动串供。傀儡门的命运,将在明天由朝廷来使来决定!大家还有疑问么?&rdo;
‐直以来,云寄桑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书生模样,此刻却双目冷锐,语气森寒,全身都弥漫着杀伐果决之气。众人为他所慑,,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应声,大殿之内一片死寂。
&ldo;既然没人反对,那就请几位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会是很长的一天呢。&rdo;云寄桑淡淡地道。
【死灵】
大风吹灭了月光,树木瑟瑟颤抖,仿佛有无形的妖物在攀着树枝爬上树梢,恶毒地诅咒远方的灯火。在这样的夜晚,白猿停止了悲鸣,杜鹃收起了歌喉,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那一场大风,还在不断发出撕裂布帛般的绝望的嚎叫。
静室中,梅照雪一身黑袍,跪在耶稣像前,低声祷告。
&ldo;曹夫人,你的祷告已经很久很久了,休息吧。&rdo;彼得神父走到她身后,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轻声劝道。
梅照雪没有反应,依旧低声呓语:&ldo;我呼唤,你们不肯听从。我伸手,却无人理会。反轻弃我一切的劝戒,不肯受我的责备……&rdo;
彼得神父摇了摇头,转身走开。
身后,梅照雪微弱的祷告声依旧不断传来:&ldo;你们遭灾难,我就发笑。惊恐临到你们,我必嗤笑。惊恐临到你们,好像狂风;灾难来到,如同暴风。急难痛苦临到你们身上。那时,你们必呼求我,我却不答应;恳切地寻找我,却寻不见……&rdo;
彼得神父出了静室,来到李钟秀面前,双手一摊:&ldo;李,还是你去劝劝她吧。&rdo;
&ldo;为什么要劝她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那些心灵深处最黑暗的秘密,总是需要倾吐发泄,而基督耶稣,我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因为他会永远保持缄默。&rdo;李钟秀淡淡地道。
&ldo;保持缄默是一个很好的美德,不是么?而且,我记得大明有句古话,叫&lso;金人三缄其口&rso;。可见缄默不仅是美德,而且也是巨大的财富。&rdo;老神父狡猾地一笑,原本磕磕绊绊的官话突然变得流利无比。
&ldo;孔子之周,观于太庙,右阶之前,有金人焉。三缄其口。而铭其背曰:&lso;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戒之哉!无多言,多言多败。&rso;这便是&lso;金人三缄其□&rso;的来历。&rdo;李钟秀淡淡地扫了彼得神父一眼,&ldo;所以神父,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么?&rdo;
彼得神父的脸上闪过一丝惧意,恭敬地垂首道:&ldo;是,我太多嘴了,请您原谅。&rdo;
李钟秀缓步走到旁边的青铜水漏前,看了一眼:&ldo;时间快到了,准备动身吧。&rdo;
&ldo;是,少门主。&rdo;彼得神父再次深深地一礼。
&ldo;希望今晚可以欣赏一出好戏。&rdo;李钟秀静静地道,眼中闪过微不可测的光芒。
大风咆哮着鼓动他的袍服猎猎飞舞,宛如黑色的波浪。
屋内,梅照雪静静起身,来到青铜耶稣像前,伸出柔荑,轻轻地抚过耶稣的身躯,然后,伸指在肚脐上轻轻一按。一声轻响,靑铜耶稣像的胸腹突然分开,露出了深藏多年的秘密。
漆黑的长发,绚丽的锦袍,没有五官的全白面孔‐‐那是一具三尺高的无面傀儡。
梅照雪将那傀儡取出,轻轻抱在怀里,唇边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绝美微笑。
狂风肆虐着大地,它扬起碎石,扒拉房瓦,甚至连一间小小的茅舍也不放过,疯狂地拉动屋顶的茅草,发泄着它的愤怒和不满。
狭小的茅屋中,孤灯如豆。
欧阳高轮佝偻着身子,独坐灯前,口中喃喃不休:&ldo;线呢,我的线呢……&rdo;
无声无息地,一身青衣的小全来到他面前,伸出手来,细小的双指间,正捏着一条晶莹剔透的长长丝线。
&ldo;线,我的线……&rdo;欧阳高轮接过丝线,眼中闪过痴迷的光芒,他猛地抬头,直视小全,&ldo;我还需要线,很多的线,很多很多的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