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以后还请多照顾。&rdo;
工人模样的人吞吞吐吐地说了句话,踉踉跄跄地往巷子走去。
毒品贩子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脸白得像青蛙肚皮,他把注射器放进一只铅盒子里。
朝仓脱下皮鞋,透过袜子,他感到地面湿滚污秽。实在不好受,但为了没有一点脚步声,只能这样。
朝仓沿着被潮气和污垢弄得变色、现出道道裂痕的泥灰墙壁,渐渐靠近毒品贩子,由于不敢出大气,嘴巴里积满了口水,弄得呼吸都十分困难。
毒品贩子脸朝着相邻的那条巷子,胳膊肘支在楼梯上吸着烟,背对着朝仓。离楼梯还有5米左右的地方正好是建筑物的后门。凹进墙内有半坪左右。朝仓闪身躲进这个阴影里,一动不动地站着。如果让人看见自己的面容也无所谓的话,从这个地方跳出去袭击毒品贩子是易如反掌的,但是对朝仓来说,一旦让对方看到了自己的面容,就必须杀了对方,而他不想杀死像毒品贩子这种弱不禁风的人。于是,就只好这样木头人似地等着。
毒品贩子贪婪地吸着烟,直到烟蒂快烧到手指了才扔掉,用脚尖踏了踏。
&ldo;畜牲,真冷,老天爷瞎了眼,怎么冷得这般厉害。&rdo;
他用发颤的声音咒骂着,双手插进口袋,像只关在笼子里的山羊,不停地在楼梯边上徘徊着。
朝仓略带微笑,拔出了手枪。随着走近的脚步声,毒品贩子弓着腰从朝仓眼前擦过,没等毒品贩子转过身子,朝仓用枪柄朝他的颈动脉狠狠击了一下,那小子像遭了雷劈一样双膝瘫软下去,然后向前一扑,躺倒在地。不用看他昏过去了。
朝仓搜了搜他的身子。从特制的大号皮带扣、皮靴后跟、及运动衬衫的领子,找出了近十包海洛因,一共有十克左右。这些海洛因足够对付京子了。
朝仓放好手枪和海洛因,退到刚才进来的巷子,出了小巷,来到临近绿屋百货商店的街道。不慌不忙地,信步往停车处走去。当他驾车返回东京时,已快午夜十一点半了,长时间绷紧的神经渐渐松驰下来了,没想到心中阵阵袭上对异性的渴望。在大崎看到了个公用电话亭。朝仓停下车,拨通了&ldo;参宫曼逊&rdo;京子房间的电话。
三十秒后,响起了摘电话听筒的声音,&ldo;哪位?&rdo;
是京子倦怠的声音。
&ldo;是我,多田首饰店的。&rdo;
&ldo;是您啊?小傻瓜,在我直接听电话的时候,用不着这个暗号。&rdo;
京子的声音有点急促。
&ldo;老爷子没来吧?&rdo;
&ldo;早就回去了……您能来吗?要是不来,我一定得上您那里去。&rdo;
&ldo;总算帮主任干完了工作,再过半小时,我就能到你那儿了。&rdo;
&ldo;一定啊。&rdo;
&ldo;嗯,不过,你那个干爸爸好像是个纠缠不清的人。要是他再回来,就难对付了,我在到达之前,想再给你打电话。&rdo;
&ldo;您考虑得真周到啊,那就这样吧,如果老爷子来这儿。就把百叶窗和窗帘全部拉上。要就我一个人,就把正当中那扇窗子的窗帘只拉半道,我等着您啊。您心里清楚,老是把我搁在一边空等。&rdo;京子几乎有点呜咽地喃喃说道。
&ldo;我爱你。&rdo;朝仓亲切地说着,随后挂上了电话
他把车开到六号环形公路,往代代木方向驰去,虽然已过了十一点半,路上的车辆仍很拥挤。
从六号环形公路走,在大桥与涩谷之间,必须通过放射四号公路,所以就设计而言,六号环形线只是一条公路,而实际上却分成了两条。朝仓在被放射四号公路扩建工程搞得一塌糊涂的大桥停靠站附近往右拐上珍油电车线路。这里离上目黑的寓所很近,他一时想把手枪放回屋里,但终于没回去,直接把车开到了&ldo;参宫燮逊。&rdo;
大楼靠近中间的两个窗子半拉着窗帘,是京子的房间,这就是说那个供养京子的小泉处长没有来。
朝仓留下一包海洛因,其余的与手枪一起放进了汽车尾箱,用卫生纸把皮鞋上的灰土擦去。乘电梯到了7楼,在京子的房门前按了按自动通话器开关,这时才脱去手套,通话器上没人问话,倒是门忽地一下打开了,室内的暖气冲出房门,扑在朝仓冰冷的脸庞上。
京子就站在门旁,她穿了件薄得几乎透明的宽松式罩衫,下面是条牛仔短裤,跟了双缎子布鞋,刚沐浴不久的长发上,扎着一条白带子。
&ldo;您真狠心,就让我这样地等您。&rdo;京子呻吟似地说。
&ldo;对不起!&rdo;朝仓一走进房间,就随手关上门,门锁是自动弹簧锁,只要一按下键钮,门就自动锁上了。
京子用手勾住朝仓的脖子,跄起脚,把嘴凑了上去。朝仓吸住京子的双唇,舌头撩进她的口里。京子的嘴唇上有股鲜花的清香,这大概是香水的气味,当她呼吸急促起来时,朝仓闻到了一种吸毒上了瘾的人难以避免的口臭。
朝仓把嘴移到京子喉头,京子弓起身子,浑身发颤地呢喃道:&ldo;回来了,你到底来了啊。&rdo;
朝仓将京子径轻抱起,穿过十二榻榻米的西式房间,把京子放在卧室的床上。京子把鞋踢掉,斜靠在雕花的床头软靠板上,闭上眼睛等着朝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