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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她见他对lily这样一往情深，这样坚定不移，觉得再泼冷水就不大好了，便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站起身，说：&ldo;我们回店里去吧。&rdo;

他坐那里不动：&ldo;还早呢，我今天起得早。&rdo;

她说：&ldo;我怕有送餐的order进来，老板接不了---&rdo;

&ldo;接不了他会打电话到这里来的，&rdo;他问，&ldo;你觉得lily会不会瞧不起我是个打餐馆工的？&rdo;

她连忙替lily声明：&ldo;不会的，lily不是那样的人。打餐馆工的怎么啦？你很有才华，很有天分，肯定是运气不好，才会打餐馆工。实际上你比我认识的大多数大学生都聪明，如果你有机会读大学，肯定比他们强得多。lily说你----长得不错，还会唱歌跳舞，她很赞赏你，真的。&rdo;

他很有兴味地看着她，问：&ldo;这是lily说的，还是你替她说的？&rdo;

&ldo;当然是lily说的----&rdo;

&ldo;lily怎么知道我会唱歌跳舞？&rdo;

她支吾说：&ldo;是我告诉她的。&rdo;

&ldo;谢谢你在她面前抬举我。她是大学生，如果她知道我好多字都不会写，她肯定就瞧不起我了。&rdo;

她觉得他内心深处是很自卑的，尤其是在有文化有学历的人面前，她很诚恳地说：&ldo;会不会写字并不是---最重要的，两个人在一起幸福不幸福，关键是看两个人是不是真的相爱，如果她因为你不会写字就瞧不起你，那---她就不值得你---喜欢了。&rdo;

他似乎很喜欢听这些，点点头，又说：&ldo;做餐馆的，很难keep住女朋友的，因为他们总是在女朋友要出去玩的时候返工---&rdo;

她脱口问道：&ldo;你的女朋友是不是因为这个跑掉的？&rdo;

&ldo;我的女朋友？&rdo;

&ldo;你---不是说纽约是你的伤心之地吗？&rdo;

他笑了起来：&ldo;噢，伤心之地就是女朋友跑了的地方？人就只为这个伤心？人生有很多令人伤心的事嘛，生错了地方，长错了地方，做错了选择，走错了道路，都值得伤心。&rdo;

&ldo;你---为什么要打餐馆工？你为什么不去上大学？你很聪明---&rdo;

&ldo;我所有的老师都说我很聪明，可能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rdo;他调转话头，&ldo;你---录取的是什么专业？&rdo;

&ldo;我学it，不过不是rationtechnology，是structional

technology，跟电脑沾点边，是教育技术方面的。&rdo;

&ldo;那你应该很好找工作，现在电脑很吃香，不过不知道等你毕业的时候会怎么样。你要读几年？&rdo;

&ldo;可能要读四年吧。&rdo;

他沉默了一会，好像在计算什么，然后说：&ldo;如果你没拿到奖学金，就告诉我，我帮你付学费，一定要读下去，拿到学位。&rdo;

她连忙说：&ldo;我怎么能让你付学费？&rdo;

&ldo;你怕我要你以身相许报答我？&rdo;他解释说，&ldo;我不会的，我只是自己没读大学，一生都很后悔，所以不想看着你因为没钱就不把书读完，考上是很不容易的，考上了不读，多可惜。&rdo;

她很感动，差点就说出自己的真实情况来了。

他又问：&ldo;你什么时候开学？&rdo;

&ldo;九月中---&rdo;

他紧盯着她：&ldo;那---没多久了嘛，你---要回b城读书去了？&rdo;

他不提这事，她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现在他这样一说，她也伤感起来了，点了点头，没说话。

&ldo;你开学了，还可以到店里来打工，周末的时候，店里很忙，你可以来帮忙。&rdo;

她想，等女儿来了，她肯定是不会打工了的。她算了一下，最迟下个星期三左右学校寄的新i-20就会到了，然后她用快件寄回去，五天左右，然后去签证，订机票，快的话，再有几个星期女儿就来了，那时她就辞了工，跟女儿两人一起回到b城去。

她正在打自己的如意算盘，听见他仿佛开玩笑一样地说：&ldo;等你上学了，我到你们学校门口去接你放学，好不好？&rdo;

她一惊，生怕他真的跑去，发现她有女儿，于是仓皇地说：&ldo;别去，别去，你跑我学校去干什么？&rdo;

他眼神一暗，有几分颓丧地说：&ldo;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不会去的，我怎么会让人家看见你有一个打餐馆工的朋友呢？&rdo;

她急了，连忙声明说：&ldo;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来没有因为有你这个朋友而感到丢人，我其实是很为你骄傲的，真的，你这么聪明，这么能干，又对---人这么好，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呢？我是说----，我的意思是说----&rdo;

他安慰她说：&ldo;别着急，我能理解。我们回店里去吧。&rdo;说着，他就站起身，率先往门边走去。

她焦急地跟在后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澄清这个误会，她不想把女儿的事说出来，觉得说出来他对她的印象就全坏了，但是不说出来又没法澄清刚才那个误会。她着急地叫：&ldo;benny，

benny，你听我说----&rdo;

但他已经走到门外去了，她只好跟了出去。到了外面，两个人默默地坐进车里。她发动了车，他伸手一按，把她原来在听的一盘磁带弹了出来，把他手中的一盘磁带放了进去。她听见是bry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