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名护卫拿着灯笼走了进来,越走越近,口中念叨不止。
&ldo;你说王爷到底要找什么,都已经让我们在宫里搜了几次了,根本什么都没有,都是一些寻常物件儿。&rdo;
&ldo;最愁人的是,这宫里的东西都是贵重之物,找东西的时候我们还要小心谨慎,古董字画我们碰不得,女人的脂粉钗罗,我们更是碰不得,那些东西我们随便碰坏了一件,都承担不起的,偏偏王爷也不说让我们找什么,就让我们在宫里翻来翻去,只说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可疑的东西,便快一些告诉他,实在是让人摸不先头脑。&rdo;
&ldo;光是东西倒还好,这宫里的身份尊贵的比我们多了去了,哪个也得罪不起,我上次去夏嫔娘娘的宫里搜寻,夏嫔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看,一直明嘲暗讽的骂我,她以为我愿意去不成?如果可以我宁可上边关打仗,也绝不揽这差事,这活呀,实在是遭罪。&rdo;
&ldo;说起边关,这王爷到底想做什么,太子殿下在边关杀敌,他却在这时候……&rdo;
&ldo;哎,皇家的事,哪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讨论的,主子吩咐的事,我们照做便是了,总归上面有大人物顶着呢。&rdo;
……
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进了屋里。
安婳的手攥紧了假山上的石块,看来这段时间祁叹一直在找玉玺的下落,就连这凤栩宫也没有放过,她紧张的看着屋子里的方向,玉玺可千万不能被发现。
她躲在假山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名护卫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查,一颗心提到了胸口处,心里焦急,却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她看着那两名护卫手里空无一物的走出来,才稍稍放心。
看看天色,安婳不由心里急切起来,因为这两名护卫耽搁了这么久,看时辰,已经与她和林宛柔、钟灵素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可是她不舍得就这么回去,这次过后,想要再逃出来就难了,而且祁叹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派人来搜查,说不定哪次玉玺就会被发现了。
可是偏偏她越是焦急,那两名护卫越是不紧不慢,竟然站在宫殿前说起话来。
&ldo;咱们待会儿再出去,省得统领又说我们偷懒,怪罪我们查的不仔细,才没有找到东西。&rdo;
&ldo;我们就连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找?&rdo;
两人说着不由同时叹息了一声。
安婳心里明明急得厉害,却不敢乱动,就连大气也不敢喘。
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那两名护卫才终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抬起脚走了出去,将凤栩宫宫殿的大门再次闭合。
安婳的眉头紧紧拧着,她没敢立刻就行动,而是略略停顿,确定他们不会再走回来,才从假山后走了出来,脚步迅速的往阮皇后当年住的那间屋子、也是当年阮皇后血溅当场的地方走去。
安婳想来想去,这凤栩宫里,或许都是景韵帝最爱的地方,却只有那处是景韵帝最痛的地方,所以她几乎可以肯定,东西一定在那里。
她看了看四周,然后闪身走进屋内,小心翼翼的将门重新关上。
黑漆漆的屋子,因为长久不住人,透着一股阴森,在夜里显得格外恐怖。
当年血腥的画面在安婳眼前闪过,她不禁略微停顿了一下,才再次抬起脚步,手却紧紧的攥着衣襟。
安婳因为担心火光会引来外面护卫的注意,连火折子也不敢点,只能摸索着前行,还好今晚的月亮浑圆明亮,皎洁的月光照进屋内,待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便渐渐能看清屋内的景象,这里是她小时候熟悉的地方,凭着记忆和月光,她顺利走到了床榻前,没有撞到任何会发出声响的东西。
她猜测景韵帝会将东西藏在这床榻上,毕竟阮皇后当年就是在此榻上命。
这张床榻上曾经沾染了鲜血,但现在已经被收拾得干净而整洁。
安婳掀开被子,床榻之上没有任何东西,她又四处敲了敲,也没有暗格。
她不由皱紧眉头,难道她是想错了?她越找越急,手微微的抖了起来,她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可是仍然没有,安婳床榻的墙壁上四处摸索了一遍,也没有能放东西的地方,她连忙起身在屋内的其他地方找了起来,这里久无人居住,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灰尘,因为是卧室,所以能放东西的地方并不多,摆放古董装饰的木架,阮皇后当年梳妆的地方,安婳一一找过,全都没有。
她心里清楚明白的知道,景韵帝在这些地方放东西的可能性更小,如果景韵帝这么明目张胆的将东西放在外面,恐怕早就已经被这几日来搜查的护卫发现了。
难道她理解错了?景韵帝说的并不是这里?
安婳停下找东西的动作,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头沉思,她如果是景韵帝会将东西放在哪里。
景韵帝之所以藏起玉玺,是因为他想将玉玺留给祁禹,那么他放玉玺的地方,就一定是祁禹知道的地方。
祁禹知道的地方……安婳倏然回过头去,望向当年她和祁禹躲避的罗汉榻下。
她一步步走过去,当年的回忆在脑海里匆匆而过。
她勉强按下惊惧的心情,在罗汉榻前蹲下,她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不似小时候的身体那般娇小,自然再爬不进去,她只能仰面朝上,平躺着身体,将头伸向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