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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ldo;您不太受欢迎，对吗?&rdo;

&ldo;是的。&rdo;伍利兹心里寻思，舍伍德这种顽皮的笑容、寻衅好斗的举止同满是纸牌、烟蒂和肮脏的玻璃杯的环境是多么相配啊。一看到他，就令人想起午夜时分大街上烟雾缭绕的酒吧和台球厅‐‐它们通常坐落在又长、又暗、整洁的柏油马路旁，旁边是高楼大厦，到处充斥着车辆的喧嚣、灯红酒绿。这个男人的大半生好像都生活在这种炫目的光影里。

&ldo;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为顶峰公司工作?&rdo;伍利兹说。

这一击不重，不过正中要害。舍伍德正在理牌的手突然停住了，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目光变得锐利起来：&ldo;这对你很重要吗?&rdo;

&ldo;我依然对鲁伯特勋爵的死很感兴趣。你说你和他没有关系，但其实有。你为顶峰公司工作，他们想接瓦纳苏克大坝工程。而鲁伯特勋爵不希望他们这么做。&rdo;

&ldo;听着&rdo;舍伍德把牌分成厚度一样的两摞，像名职业赌徒一样熟练而且慢条斯里地洗着牌，&ldo;这件事和你无关，不过，我会讲给你听。鲁伯特勋爵是个喜欢牟取暴利的人，无论是在和平时期还是战争时期。也是一个为了钱财不惜触犯法律的人，他人很聪明，这些年，他在瓦纳苏克谷捞了不少好处。我一直住在瓦纳苏克，所以我很清楚。您说的那件事是一个把他赶走，让谷里的居民享受公平待遇的好机会。只有我一个人，怎么和勋爵还有他的公司对抗?但是，我为和他对立的顶峰公司工作，一切都不同了‐‐我有很多事可做。我为顶峰公司做事，他们付薪水给我。&rdo;

&ldo;做什么?&rdo;

舍伍德把牌摞成一摞，用手抓着。&ldo;议案在国会等待审批期间，我得看着鲁伯特勋爵，不能让他和杰弗逊&iddot;斯泰尔斯或任何斯泰尔斯委员会的国会成员接触。如果他想出办法试图游说，我就揭发他‐‐如果他确实那么做了。如果没有，我得设法阻止他‐‐无论何时何地，直到国会通过议案并由总统签署为止。&rdo;

&ldo;你的确这样做了?&rdo;伍利兹的口气异常的温和。

&ldo;您什么意思?&rdo;

&ldo;鲁伯特确实被阻止了。&rdo;

&ldo;他死了。&rdo;

&ldo;一点儿没错。&rdo;

&ldo;你究竟‐‐&rdo;

&ldo;这也是阻止他的一种方式，不是吗?如果有人看到你在鲁伯特骑马时发生意外的现场看到你……&rdo;

&ldo;没有证人。&rdo;舍伍德站起身，气愤使他的脸色变得很恐怖，&ldo;这事儿不在您的管辖范围内，伍利兹警长。您应该管的案子已经结束了‐‐莉维亚&iddot;克莱斯比的那件案子。我一直对您很坦白‐‐也许坦白过头了。我建议您把所有这一切都忘了‐‐这是为了您好。&rdo;

舍伍德一下子转过身，离开了休息室。伍利兹冷静地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他心里在想，无论你离开的时候有多愤慨，离开就意味着退缩。只有被打败的人才会退缩，他微笑着看了看手表‐‐才十点半。还有时间和林斯特隆聊上几句。

伍利兹来到通往上层甲板的走廊，黑暗之中，一束微弱的光从一扇虚掩着的门里射出来，那是哈利博士的隔间。他一时心血来潮，走上前去轻轻地敲了敲门。

&ldo;请进。&rdo;

哈利正坐在床上。床头夹着一盏台灯，灯光聚焦在他左手拿着的一本书上。他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僵直地放在膝盖上。琼&iddot;哈利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借着灯光织一件蓝色的毛衣，毛衣的颜色与她身上穿的淡紫色裙子反差很大。伍利兹注意到，琼&iddot;哈利每次换了不同颜色的裙子后，手上织着的东西的颜色也

跟着改变。同一条裙子她一般不会穿两次，所以，她织的那些毛衣没有一件是接近成品的。&ldo;我看到你们的屋子亮着灯，&rdo;伍利兹说，&ldo;所以，就随便过来看看。&rdo;

哈利笑了笑：&ldo;我的手一直阵阵作痛。不过，我早预料到了。只担心‐‐可怜的美杜莎!不知道它没有我的帮助还能不能顺利地蜕皮。&rdo;

&ldo;您还没去看过它?&rdo;

&ldo;有什么用呢?我现在不敢打开箱盖。右手受伤的情况下，我应付不了一条巨蝮。&rdo;

&ldo;亲爱的，我都说过不用担心了，&rdo;琼安慰他说，&ldo;如果我去看看它，你会觉得好过一点儿吗?至少我可以告诉你它进展如何。&rdo;

&ldo;你会去吗，琼?&rdo;

&ldo;当然。&rdo;琼如同要去殉道一般，优雅地放下手中的毛衣，站起身来，&ldo;我回来之前，也许伍利兹警长可以在这里陪你，以免你有什么需要。&rdo;

&ldo;我只是一只手受伤了，&rdo;哈利生气地反驳说，&ldo;还有一只手和两条腿是好的，我需要什么我自己会去拿。&rdo;

&ldo;如果你只用左手拿东西，可能会碰到受伤的那只手，&rdo;琼像慈母一般关爱地说，&ldo;而且，你现在出了一身的汗，不应该下床。&rdo;

伍利兹恰到好处地搭了腔：&ldo;我很乐意留下来陪着哈利博士。&rdo;

&ldo;谢谢。&rdo;她向伍利兹热情地笑了笑表示感谢，然后离开了屋子。

哈利面带微笑：&ldo;如果不是琼当时正和我在一起，我会以为那把扳钳是她扔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