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前的虫男,噗噗地跳跃着,攀上了附近的大楼墙壁。在那里咕噜咕噜转着脖子,眺望着城区的各处。那下面的人来来往往,这场面让偶联想起世界末日。
虽然偶一直在说虫男,其实也有虫女的。如果分得再细点的话,好像男女老少都有。很久以前,偶就看过一个小学两年级左右的虫少年,还见过胸部像公车里吊环那样垂着的虫奶奶哦。
所以要给一个统称的话,偶觉得叫人虫是最恰当不过的了。但要让偶说,偶还是觉得叫虫男、虫女更有感觉。不过,能看见它们的也就只有偶,怎么叫都没关系。
正觉得虫男大概在大楼墙上待了一阵子吧,没想到它就这么沿着墙壁溜溜地爬了上去,消失在偶的视线里。虽然这和偶没什么关系,但偶还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这么说呢?那是因为其实虫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偶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他们会附在人的身上让他们自杀,又或者让他们遇到灾祸。
早前,偶见过一只虫男蹲在一位中年工薪族的大叔肩上。
那可是十分稀奇的画面哦。它把那么长的手脚灵巧地折起来,站在人的肩膀上,就好像体育节的团体操那样。最重要的是,那个大叔一点都没注意到,还是若无其事地走在路上。
偶看到他们的地方,也是在车站附近,当时偶就有不好的预感,于是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说来那也是偶第一次看到虫男蹲在人身上呢。
那是个怎么看都很普通的大叔……虫男蹲到他肩上还没十分钟,他就突然纵身跳入了列车轨道。
列车当然马上紧急刹车,但因为他是从离车头最近的站台跳下去,所以根本无从救起。当时发出了很大的声响,等到列车停下,大叔的身体已经惨不忍睹了。
在场的人都看不见吧。停止的列车下,虫男溜溜地爬了出来,踏过围观群众的头肩,慢慢地又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从那以后过了好一阵子,偶又看见一个中学男生肩上站着个虫女。
那只虫女还很年轻,她一丝不挂地站在那男生肩上,总让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真是的,关键时候偶都在想些什么啊。那个男生在去学校的路上被大型货车撞飞当场死亡,和他一起的虫女却毫发无伤,在货车边跳了几下,也就不知所踪了。
事已如此,就算脑袋再不灵光的偶,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些家伙一定‐‐简单地来说,就是恶灵、魔鬼之类的东西。
他们就那样在镇上噗噗跳着,到处寻找可以成为猎物的人。
不过尽管如此,偶也不明白它们是以什么标准来选择猎物的,或许它们尽挑那些内心脆弱的人吧。
03
之后,我乘轻轨去了学校。
喀嚓&iddot;喀嚓&iddot;喀嚓,大约四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学校,不过之前在花丛里待了不少时间,再加上还是慢慢逛过来的,到学校的时候,第三节课已经快结束了。
天气晴朗的时候教室里会很热,大家会把门窗全都打开通风,偶从敞开的大门悄悄地溜进教室。当然等到下课再进去会比较好,但偶已经不想在外面打发时间了。
偶的座位是中间那排的最后一个。
那个座位是额外加出来的,两旁都没有人。不过,偶觉得这样的位置对偶来说倒是正好,偶在学校里没有朋友,也不想要有朋友。
这节是偶最讨厌的数学课‐‐老师讲的东西,好像外星球打来的电话那样天马行空,本来基础就差,现在从中间听怎么可能明白嘛。而且偶也没有课本和笔记,什么也做不成。
才坐下五秒就觉得烦了,但偶还是看着黑板装着努力听课的样子。反正教室里那么吵,像偶这样听课的人也并不多。
说来惭愧,偶的学校属于中下流。
学校里,为学校勉强维持还能见人的偏差值的,是一小撮聪明人;然后是学校里,那些不管学习还是体育都不上不下的男孩女孩;最后就是那群是既不读书也不参加体育活动的人,这些人只热衷于骑摩托车、夜游和其他玩乐。遗憾的是,最后那群人是这个学校的主流。
学校这地方,你再怎么反抗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但你也拿它没办法。
偶当然也不喜欢学校。
你要是问我为什么,偶可以举出一抽屉的理由。
但是,坦白说,那些真是偶的真心话吗?倒也不是。
怎么说呢,不知道是讨厌的理由数不胜数呢,还是偶真的是夸张了。讨厌的理由说多了只会让人烦躁,但要真是偶夸大其词,那可就成说慌了,偶可就郁闷了。人的心还真复杂呢。
发了十分钟左右的呆,就听到下课的铃声响起。老师虽然还想补充些说明,但绝大多数同学已经啪地合上教科书丢进课桌里了。只有坐在最前面的那一小撮人认真地听到了最后。每个学校都是这样的吧。
下课,起立,行礼。不可思议的是,只要你完成最后的礼仪,老师就会安然放行。
&ldo;哎,我说……&rdo;
一下课,就有个女生来找偶前座的女孩。
嗯……那个女生名字叫什么来着?佐藤还是铃木,好像是很常见的姓。最近逃课逃得厉害,同班同学的名字都记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