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谢谢你,内特。&rdo;他笑了,他喜欢装作没有幽默感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很有幽默感。
&ldo;你应该用你那辆前面有个大铲犁的卡车接我,你只要把大铲犁伸过来,就能轻而易举地把我接过去了。&rdo;
他大声地笑了起来,说:&ldo;我还是只按喇叭,似乎更容易些。&rdo;
&ldo;你很会别出心裁。&rdo;说着,我挂上了电话。
我打电话给珍妮,告诉她我会迟到,可她还没到家。
我回到座位上。
邦尼问:&ldo;内斯要干什么?&rdo;
&ldo;他没说,听上去很紧急,不管去哪儿,我们都得去。自从混乱发生以来,我一直没机会跟他谈一谈。我看到报纸上说,枪杀事件发生的当天,他和另一个禁酒机构的官员审问了被拘留的肯帕戈纳和波拉姆等人。我知道,他同这事也有关系,我本来打算打电话问问他,但我对此并不了解。&rdo;
事实上,我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躲避他,我今天本来不该去见他,但他是芝加哥为数不多的正直的政府官员中的一个,我很喜欢他,尊敬他,直到我想出解决的办法前,我还不知道是否要告诉他真相。现在,我和舍迈克玩着欺骗的游戏,我还是不知道是否应该私下告诉他真相。
艾略特毕竟是卡朋的一个心腹大患。最初的禁酒小组很腐败,一九二八年财政部对这个组织进行了清理和整顿。一九二九年从芝加哥大学毕业没几年的二十六岁的艾略特,被选为主要负责人。为了寻找正直诚实的人,他清理了小组的个人档案,结果发现在芝加哥三百多名禁酒人员中几乎没有他要找的人,还有九个不能触动的人,尽管他们都有不同程度的腐败行为。艾略特因此任用了一些他的人,这些人一般都很年轻,三十几岁或三十岁以下,他们从事着各行各业,其中有化妆专家、卡车司机、酒店侍者等。他们严厉地惩治那些非法酿酒和贩酒的商贩,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同时也引起了卡朋的注意,因为他们已搜集了足够的证据指控卡朋。
但是,奈蒂说得很对,艾略特对舆论很软弱,他的行之有效的举措和各种努力都在与新闻界的战斗中付之东流了。因此,艾略特和他那精明强干的小组也不再期望能清除卡朋帮了,他们失去希望的原因首先是财政大臣弗兰克&iddot;威尔森和警界的许多人都在帮助卡朋逃税;其次,是因为卡朋帮的活动仍然很猖獗。
五分钟以后,我听到了艾略特的汽车喇叭声,我让邦尼继续给珍妮打电话,一定要找到她,然后我就出去了,钻进了艾略特的黑色福特轿车。
艾略特开动了汽车,这时,我把上衣脱了下来。
&ldo;长官,哪儿着火了?&rdo;我问他。
他用眼睛的余光瞥了我一眼,然后忍着笑说:&ldo;你的老舞厅。&rdo;
他看上去很有气质,即使是坐在方向盘前,他都显得既谨慎又放松。如果有人这样描述某个人:纯正的挪威血统,满面红光,鼻梁上有一些雀斑,一米八十多的大个儿,肩宽背阔,一副典型北欧人的健硕的身板,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艾略特&iddot;内斯。他是个年轻的政府高级官员,只有二十九岁。他穿着一件褐色的骆驼毛大衣,里面是一套熨烫平整的灰白色西装,我们俩中间的椅子上放着他的帽子。
艾略特突然问我:&ldo;你听说过奈迪克这个人吗?&rdo;
&ldo;没有。&rdo;
&ldo;他因涉嫌两宗抢劫案而受到追捕:一宗是抢劫鞋店,另一宗是抢劫银行。&rdo;
&ldo;怎么样?&rdo;
&ldo;市长的特别小组就要逮住他了,十分钟后我们很可能撞见他们。&rdo;
&ldo;市长的特别小组?米勒他们?&rdo;我还是不太明白。
艾略特看着我说:&ldo;你猜中了。&rdo;
现在,我们的车来到了克拉克大街,正穿过德尔伯恩车站,很快上了第十二条街。这是一个十分黑暗的夜晚,车站里只有火车进进出出。
&ldo;我们去哪儿?&rdo;
&ldo;公园旅店一四○房间,它在……&rdo;
&ldo;我知道它在哪儿。&rdo;
那个地方离我父亲过去的书店只有五、六个街区远,挨着舍迈克住的议会宾馆,是中产阶级的犹太人居住区。
米勒和兰格都住在那儿。
艾略特说:&ldo;一年前,在调查鞋店抢劫案中,米勒和兰格遭遇了奈迪克,把他逼得无路可走,但他们被奈迪克打倒了,并被缴了武器,还当了一个多小时的俘虏。&rdo;
我点头说:&ldo;我想起来了。&rdo;
艾略特接着说:&ldo;这件事使他们俩一直感到屈辱。还有个谣言,只是谣言而已,说米勒和奈迪克的妻子是情人,那时是她带米勒他们找到奈迪克的。&rdo;
&ldo;那么,她站在谁的一边?是她丈夫还是米勒?&rdo;我问。
艾略特耸耸肩,说:&ldo;我不知道,我想她更像是墙头草。&rdo;
&ldo;为他们俩?&rdo;
他又耸耸肩,&ldo;这只是谣言,前天你们那件事发生以后,我已经在办公室听过他们的报告了,我想你会发现米勒的进一步行动……非常有趣。&rdo;
&ldo;这和你有什么关系?&rdo;
&ldo;和你有关系。我的理由是银行抢劫案,但事实上,奈迪克还与一些禁酒事件有关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