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还在午歇,忽然听见儿子打伤了慕正林,惊的差点将摔落床下:“成儿为何会对小少爷动手?”
翠林也急的满头是汗:“奴婢也不知,这人已经被罚跪祖祠,夫人吩咐了不许求情,姨娘可别过去,指不定又得挨打,你这身子骨可经不起。”
“跪?要跪多久?”
“……没说。”
秋娘担心得很,又不敢去看,生怕太太见了她心烦,又加重责罚:“成儿是个好孩子,我也叮嘱过多次,嫡庶有别,不可僭越,他怎么就不听。”
丁氏这边也觉蹊跷,素来只有儿子欺负慕立成,哪见过他欺负自己的儿子。问了下人,都答是慕立成先出手,也不好去劝婆婆松口放了那孩子。直到慕宣回来,听了事情经过,颇觉奇怪。厉声审问,那下人才说了实话。
丁氏说道:“我去劝劝母亲,已是跪了三个时辰,怕是膝头都要跪伤了。”
慕宣暗叹:“你去劝劝母亲,我先去抱了孩子回来。”
他于几个孩子并不太上心,也因多在外头,感情并不深。步子越走越重,到了祖祠,便见个小身影跪在蒲团上,走近了才发现他在发抖。俯身将他抱平,松了腿。
慕立成见了父亲,很是诧异:“爹。”
慕宣皱眉:“既然你辩解自己没错,那何须跪。身为男子汉,却连这点都不知。难道不应是寻了人问明白,领去祖母那证明清白?难不成日后你吃了别人的亏,也自认倒霉?”
慕立成微微一顿,低声:“孩儿辩解了,祖母不听……又扯了姨娘出来,说就是她教的不好,将成儿教成了歪苗子,要嬷嬷去捉姨娘过来受罚。我便认了……不过是跪跪,并不疼。”
慕宣蓦地一愣,倒没想到他小小年纪这样懂事。若真不疼,那怎么会抖成这样。卷了裤管看,那膝头已然淤青。气息沉沉,说道:“先去上药。”
“祖母不罚了么?”
“嗯。”
慕立成这才没问,本以为是要自己走着去,谁想父亲竟破天荒抱了他,去上药,教他好不惊诧。
上完药,慕宣将他送回秋娘那,秋娘见他们父子二人同时来,惊喜非常。等看见儿子膝头伤处,几欲落泪。慕立成笑笑:“姨娘,不疼。”
秋娘摸摸他的脑袋:“姨娘说过几回,让你多谦让你弟弟,你偏不听,为何不听?这伤活该受的。”
他只是点头认错,并不辩解。
等秋娘哄他睡下,想到慕宣还在房里,又折回房去。慕宣说道:“方才上药的时候娘已经让人过来,说不罚了。这几日成儿在你这养伤,你也不好过于责怪他。听下人说,只是想给你留几个干果,正林不愿,失手伤了他。”
秋娘知晓真相,心疼笑笑:“真是傻。”
“你也早歇吧。”
见他要走,秋娘猛然想起件事来,快步上前,拉住他,等他回身,心头猛跳,立即跪下,朝他叩头:“贱妾自知无德无能,只是儿是做娘的心头肉,斗胆请您和母亲一提,让成儿养在贱妾身边。”
不曾向他求过什么,也没有说过多余的话,说完这一句,声音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