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西看他坐在草地上冥想,很久都没动,心想他会不会太无聊了?在房间里发神,出来又冥想,这不都浪费了?再说了,与其说这里是监狱倒不如说这里是一个遗世而独立的城堡,这里外形修得很像是古堡,外面是大片大片绿油油的草地,边缘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
李桐西坐在他身边细细的看着他,岁月好像不是特别眷顾他,面上的皮肤皱起像枯树的树皮,眼神的深邃像深海一般平静。可背却没那么佝偻,不像爷爷,感觉生活的所有早已让他不堪重负。想起爷爷,李桐西又莫名的有些愧疚,她知道爷爷是为她好。
旁边的老头突然转过头看着她,眼神带着探究。
李桐西也看着他,甜甜的笑起来&ldo;您好,我叫兰襟。&rdo;
老头儿不理她,又转过头看其他,李桐西觉得他好奇怪,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缓缓的开口&ldo;从前有一个怪老头,他不喜欢搭理人,有小孩儿来闹他,他觉得烦,便总是回房去。久而久之,大家都说不要理怪老头了,可有一天,全村遭了灾,家家都吃不起饭了。怪老头有个地窖,平日粮食都放在地窖里,地窖让他的粮食幸免于难,突然有一日起,他家门口便摆着一大锅稀饭,村里人见了,有几个胆儿大的便去打了两碗来吃,晚上也不见怪老头来收锅,大家想着吃进肚子里也比坏了好,很快一锅粥就见了底。夜里怪老头来收锅,第二日又见一大锅稀饭摆在外面,日复一日,后来大家大约明白了怪老头的意思,其实他是好人,只是不爱理人&rdo;
李桐西低转着头看着他&ldo;你也是跟那个怪老头一样吗?&rdo;
&ldo;我不是好人&rdo;或许是长久不说话,老头开口的声音沙哑得让人听得不清晰
李桐西很努力才听懂,她想了很久&ldo;我觉得能画出那么美画的人应该不会很差&rdo;
&ldo;你见过我的画&rdo;
李桐西一愣,缓缓的点头&ldo;路过你门口的时候看见了,很漂亮&rdo;
老头没再说话,放风的时间到了,老头又被带了回去
李桐西见老头走远了,转头问站在身边的看守,&ldo;他是谁啊?为什么关在这里呀!&rdo;
&ldo;其实,我也知道得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他是一个舞痴和画痴,可他只知道画一个女人,你看见过的,其他的我就不是特别清楚&rdo;
李桐西点了点头
之后每日上午李桐西就在草地上跳一会儿舞,只要是他画上有的,她晚上就学,早上就去跳,她知道爷爷不会平白无故让自己对着他。
三日后果然有了效果,他拿着画板坐在草地上一直画她,之后他再也没画过那个女人,画的一直是她。
今日他又在画她。李桐西突然停下走到他,看着他的画布&ldo;我有这么漂亮吗?&rdo;
&ldo;你很年轻&rdo;
&ldo;这算是夸奖了吗?&rdo;李桐西不太满意&ldo;后面你每次出来的时候可以和我说说话吗?&rdo;
李桐西又想了想&ldo;或者,我们可以交换秘密呀!&rdo;
老头不理她
李桐西见他又不理人,只能自顾自的玩手指
&ldo;兰襟,跳舞很美&rdo;老头说着,却没看李桐西像是在对画说
李桐西很惊喜的看着他,&ldo;那你喜欢看跳什么舞,我跳给你看,好不好&rdo;
&ldo;傣族&rdo;
李桐西想了想,便站在前面跳起傣族最为人知的孔雀舞
阳光下柔美舞姿的李桐西显得美得不可方物
之后的几天李桐西希望看守每天都放老头出来,估计是得到爷爷的首肯,每日李桐西都会在这儿跳上一段舞,他看完后就开始画
待得越久她越好奇,老头是干了什么才会被关进来
这天外面在下雨,李桐西没办法去草坪跳舞给他看,本想今日算了,可老头不依,非得跳,李桐西没办法只好去走廊跳,老头又不依了,觉得看的人太多了,李桐西觉得他太奇怪了,往日在草坪跳时,没听见说是看的人太多。老头扔给她一句&ldo;有些东西远望可以,近窥就不行&rdo;
最后决定去他房间跳,今天天气这么沉闷,李桐西决定给他跳泼水节的舞,走进屋全是颜料的味道,李桐西走上前去将窗户打开,风伴着雨味特别的好闻。这让她不禁想起何度,以前这种雨天她就喜欢开着窗户或者坐在院子里感受着风的吹拂和雨的味道,他却总是担心她着凉,非得盖上毯子才行。然后,然后陪着她聊天,现在想来那感觉大约像是生活了十几年的老夫妻一般。
老头正在搬弄他的画,给李桐西腾出位置来
突然狂风大作,卷得屋子里散乱的画纸飘落到地上,李桐西蹲下来准备捡起那些纸,目光刚一触及,便呆住了,那上面是一个少妇,可那少妇自己很熟悉,因为家里满是她的照片。她已经过世的奶奶
&ldo;她是谁啊!&rdo;李桐西尽量放缓自己情绪
老头转过头,面上出现了李桐西从未见过的温柔&ldo;她是我的妻子&rdo;
&ldo;妻子&rdo;李桐西疑惑了,那明明是自家奶奶,突然明白那年轻的少女就是奶奶年轻时的样子
李桐西试探的问&ldo;可我好像在其他地方见过,并且是全家福&rdo;
老头突然将自己的颜料全都扔了出去,发疯似得喊着&ldo;她是我的,从来都是我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