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他便觉得,只要莫初见能好好地活下去,所谓回应所谓回报,根本就不重要。
想要相爱不过是不懂爱的奢侈。
蓝澈此后几乎放弃所有教务,每时每刻都留在初见身边守护,只要这个家伙多喝了碗粥多醒了两个时辰,便能让大美人高兴上整天。
比起失魂落魄的韩夏笙,他能有这个机会,已经是幸运的了。
不过很后悔当初听了狐狸的话,没有一起去战场,不然子夜未必会死,初见也未必会重伤。
再说什么都为时晚矣,人算,终不如天算。
端着好不容易熬好的汤药,蓝澈走过积雪的院落,边说边进得门去:&ldo;把这药喝了,是治……&rdo;
还没说完,人便愣在了那里。
初见躺了许久的床铺上竟然空空荡荡,以他的身子是不会出去的,难道被人劫走?
蓝澈下意识的放下托盘,拿着剑冲到院子里左右回顾,终于看到差不多被掩埋的一路拖沓的脚印,应是莫初见本人。
他满心担忧,其实也能预料到发生了什么事,愁绪难掩的便往门外去了。
沿着痕迹兼着打听一路到了城南,蓝澈果然看到了初见憔悴而单薄的身影。
他正站在告示牌前,对着张已经陈旧而斑驳的纸发呆。
那是数月前张贴的皇榜,要祭奠穆王爷为国捐躯,天下缟素云云。
蓝澈慢慢的接近他,柔声唤了句:&ldo;初见……&rdo;
狐狸温声侧过头,却是张平静至极的脸。
蓝澈就怕他这个样,还不如痛哭流涕的发泄出来轻松。
初见又把目光移了回去道:&ldo;出来走走,没想到……&rdo;
其实他的肩膀已经积雪,定然站了不短的时间。
蓝澈皱眉说:&ldo;不要憋着自己,想难过就难过吧,是我不要他们告诉你的。&rdo;
初见低下头淡淡的笑:&ldo;没憋着,只是没办法相信,师父他……&rdo;
话到半截语调就变得诡异而颤抖了,像身体被利器刺穿,因为意外的疼而难以自控。
很心疼地搂过初见,蓝澈给他加了件外衣,轻声道:&ldo;好,你不发泄那就想想韩夏笙,他比谁都要难过,却能对你强颜欢笑,你身体若不好,该怎么是好?&rdo;
闻言狐狸如梦初醒般:&ldo;对了,我小师父呢?&rdo;
未等蓝澈回答,他又自言自语:&ldo;啊,今天见到了……&rdo;
说着便跌跌撞撞地往一生楼走了。
蓝澈明白初见难受,没办法便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瞅着他忽然颤抖的肩膀,和抬起擦掉自己脸上的东西的小动作,心里如同荒芜掉的院落,空荡而无奈。
待夏笙终于擦干净眼眶和脸颊回到一生楼时,进门就看到初见魂不守舍的坐在前堂。
生意也莫名其妙的停了,原本应该喧哗的地方静的可怕。
蓝澈站于门口,欲言又止。
夏笙顷刻间也便明白,微微的笑说:&ldo;果真是好了很多,能下的了床了,我好饿,饭做好了吗?&rdo;
初见秀美的眼眸都浅浅的发红,抬头看向小师父,压抑不住的痛苦和心疼倾斜而出。
因为太激动了,而失去所有言语。
夏笙朝蓝澈说道:&ldo;帮我去看看晚饭,如果做好就送回我房里吧,今天有些疲惫就不与你们一起吃。&rdo;
蓝澈犹豫片刻,无奈的从偏门进去消失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