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写教材的工作有助于再次思考大纵深战役的所有基本原则,并对其进行较清晰的阐述和细致的编辑。在教材草案中,这些原则得到了比较成熟、明确和有根据的表述。该草案给了总参谋部军事学院一册,它成为学院战役法教学的基础。印发了它的一些章节,用作非正式教材,题为《战役实施原则》。
此后再也没有尝试过在战前颁发战役实施教材。结果,我们在战前便没有什么战役教令或正式的战役法教材。任何一支欧洲军队,包括德军,也都没有那样的教材。人们普遍怀疑,在进行武装斗争的样式和方法发生巨变的时期,有关战役实施的正式通用教材能否起好的作用。比这重要得多的是继续对战役法在尔后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进行全面研究,使广大战役工作者具有大纵深作战的新思想。总参谋部军事学院也在执行这一任务,其学员直接受到大纵深战役精神的训练和教育,大纵深战役构想成为他们军事思维的基础。在伟大卫国战争中,许多卓越的统帅和成功的大纵深战役的组织者从这些学员中脱颖而出。
高级指挥人员还从上级指示及各军区举行的大型军事导演和大演习中了解了我军战役法的基本原则。因此,尽管没有正式的战役教令,高级指挥人员也熟悉战役法原则,这对苏军在度过艰苦的战争初期后转为实施坚决的进攻战役,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在这里,正是战前进行的创造性军事理论工作显示了巨大作用。不过,在战争初期,由于当时形成的条件,这一理论未能有效运用。
结论
为什么我们的军事理论对未来战役的特点进行了如此众多和正确的研究,却不能在战争初期形成的艰难情况中发挥积极作用?假如不提出和解释这个问题,那么对苏联军事理论思想发展史的研究就会是不完全的,也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应该从这里引出严肃的结论。
尽管我们对一系列战役战略问题,其中包括战争初期问题,没有进行研究,战争前夕我们仍然拥有就基本原则而言堪称先进的军事理论。这一理论的基础首先是对未来战争进行了正确的预测:它是资本主义国家联盟对苏联的袭击,同它们进行的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我国军事理论研究了这一斗争的顽强性和长期性,它要求高度集中国家全部精神和物质力量。图哈切夫斯基写道:&ldo;我们应该考虑到,我们将面临艰苦的长期战争,我们应该善于区别各战争阶段,善于逐次和各个消灭资本主义联盟。&rdo;1正是这样的出发点,要求我国军事理论妥善解决逐次进行带有最坚决目的(直至将敌人消灭在其国土上)的进攻战役的问题,并使我国军事学说具有鲜明的进攻性质。但是,由于考虑到战争的长期、紧张和千变万化的进程,我国军事理论研究了一系列具有多种战役战略特点和内容的、逐次展开的战争阶段和战局。
1《图哈切夫斯基选集》,莫斯科军事出版社1964年版,第1卷第261页。‐‐作者注
我们绝不认为可以通过一次闪电性突击结束战争。而正是这一切合实际的观点和其他许多观点,使我国军事理论不同于法西斯的总体闪击战冒险战略。伟大卫国战争的整个进程显示了我们观点的正确性,并且以其由开始到结束的具体发展,充分证明了这种正确性。
在战役法领域,我国军事理论认为实施战役要立足于大纵深杀伤敌人,其方法是协同使用各个兵种和各种武器,根据具体情况和现有兵器,每个兵种、每种武器都发挥大小不同的作用。可靠杀伤全战役纵深的敌人,反映了我军战役法理论的主要思想。
我军理论认为进攻战役是基本战役类型。但是,纵深梯次配置的防御在这一理论中也占有自己的地位,并在1939年野战条令草案中得到了完整的阐述。总的说来,军事理论研究为实施各种类型的战役‐‐突破、机动、包围、合围、战役纵深内的行动、各种类型的防御、突围,提供了足够的依据。集团军和方面军首长为定下适当决心和在最复杂的条件下组织行动,能够在我军战役法理论中找到足够的依据。
另一个问题是:应该选择哪一类型的战役及哪种行动样式和方法。这要取决于具体情况,并要求正确了解情况和进行不带任何教条的灵活思考。不过,正是在这方面,我们的战役训练体系没有达到足够的高度。
我们曾经被某些宣言性的论点所束缚,这些论点奢谈要以进攻手段进行战争:说我军将是最具有进攻性的军队,说我们要将军事行动转移到敌人国土,等等,等等。这些论点是作为不可违反的、涉及我国军事政策和战略的训令,自上而下传达的,它们是指挥人员全部军事思维的基础。在斯大林个人迷信时期,它们具有法律意义,在理论上不容讨论。结果,整个军事理论界都认为战争不是别的,战争就是立即转入进攻。战略情况的任何另类可能性都被排除,而且不能在理论上进行研究。
就连1939年在波兰、1940年在芬兰发生的战事,都没有改变和动摇这些占统治地位的官方观点。不过,总参谋部的高级军官们心里明白,战争初期的情况可能完全是另一种样子。在总参谋部和总参谋部军事学院的某些范围,人们甚至对此讲得十分具体,还掌握了相应的计算资料。但是,这些议论只能悄悄进行,不超出办公室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