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葛:“我只能说,那晚他没机会作恶。但家贼如鼠,谁能日夜提防?”
王翁:“二郎,明日起早,你随我押那孽障,交予临水亭亭长。”
王三郎顿时叩低嵴背,喉咙里发出压抑哀嚎。
王蓬搂紧王葛,泣不成声问:“从姐,从今后,我是不是没阿兄了?”
“有。你还有禾从兄。”
王禾没想到王葛这样说,王蓬紧接着扑到他怀里,王禾感受着从弟幼弱的小身板,慢慢的,学王葛那样搂紧他。
王翁看向三郎,也流出老泪,哽咽道:“平时不教子,此时后悔有何用?”
“呜……啊……”王三郎无处发泄悲痛,手一下、一下捶地。
夜风如此寒凉,刮的人脸疼心疼。
小贾氏瞅见主屋出来人了,是叔郎回东厢房了。可她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夫君回来。小贾氏气的嘴直抖,王禾竟然也没归!“想休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轮到我了?呵,做你们梦去吧!哼……我又没犯七去,谁都别想休我。老不死的,王二你个竖夫,都别想休我!”
东厢房。
哭肿眼的王三郎做梦似的走。黑暗里,王竹扑过来,委屈的叫着“阿父”。
“阿父,我才归家,你咋不管我?咋去主屋那么久?阿父,你身上凉,被窝我捂热了,阿父来。阿蓬、阿艾哩?”
“阿……嗯……睡主屋了。”王三郎鼻子囔,不想多说话。
“阿父,你咋了?阿父你……”
“你大父呗,又训阿父了。没事。”王三郎这辈子头次说谎,“快睡吧,阿父揽着你。”
王竹放下一半心。“阿父别伤心,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好好带弟、妹。”
“嗯。以后都要听话。”
王竹更放心了。
这一夜,王三郎被长子搂着,身体一直僵着不敢动弹,但心里乱腾腾,绞的他头昏、心躁。终于睡着后,他梦到王竹蹲在一处破草屋后,用火石打出火星,引着了茅草。
几个呼吸间,草屋就烧着了。
梦里的王三郎找不到水救火,用寒衣抽打,根本不管用,寒衣也着了。王三郎大骂:“你个孽障,果真是你!连阿父也想烧死吗?”
王竹连连后退,解释:“阿父难道忘了,我说过会一直孝顺你的。阿父不信?你去门口瞧,我烧的是二叔呀。”
我烧的是二叔呀……
我会一直孝顺你的……
啊!王三郎憋在梦魔里使劲嚎、抽打火焰,使劲嚎、抽打火焰……王竹虚化不见,唯火扑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