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进来几个护士,拦着疯狂的他。有嘴里不住安慰他的,有默念圣经亡灵祷告的,也有为母亲盖上白床单的。
他知道,那些人要为母亲处理后事了,在最初的崩溃哭喊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哭不出来了。
心就跟死了一般,再无波澜。默默地看着他们进进出出,看着他们撤走所有仪器,看着他们经过他身边时那同情的眼神……
呵……呵呵,这可悲的人生啊,连他生命里最后一丝温暖都要夺走。真当他是打不死的小强,真当他的心是铁做的,不会痛不会流泪吗?
对不起,他没有那么坚强。
八岁那年,他父亲因为巨额赌债被人追杀,再也没回过家。他母亲带着他,天天在家担惊受怕,害怕那些人找上家门。
最后母亲实在受不了那个压力,带着他搬离了那个城市,可那些人却如蚷附髓,他们搬到哪那些人跟到哪,根本安稳不了多长时间。那段日子,他们母子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们惊醒。
后来,他终于大了点,他母亲也一点一点慢慢还完了那些债。他以为他们的好日子就快来了,谁曾想,母亲却在那个时候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
哈‐‐可能他母亲这辈子就不是那能享福的命吧。这贼老天他妈的从来都没长眼,把好人往死里磨,却任由坏人如何嚣张跋扈都不管。
好在从小到大他也积累了不少打工赚钱的经验,加上他母亲娘家那边偶有支援,也算勉强能支撑起他的学费和医药费。
直到……遇到楚越……楚越……
&ldo;呵……&rdo;
他趴在母亲的床边,埋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不知是哭是笑。喉咙里发出破碎的&ldo;呵呵&rdo;声,甚是诡异慎人。
&ldo;唉,也是可怜。&rdo;
身后有人在说话,这声音他认识,是楚越派来这边照顾他们母子的人手之一,他叫她琼姐。
&ldo;可这又能怪谁呢,只怪他蠢,竟然敢真的对楚小少爷下手……听说了吗,楚家少爷这几日好像也快不行了,搬到澳洲去调养了,结果还是没用。听那边人说,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季了。&rdo;
说话的人叫小芳,是个年纪尚轻的姑娘。他知道她不喜欢他们,平时也总是冷着脸对他们,可照顾他们时却又无比温柔和细心。
每次他满脸感激地说声&ldo;谢谢&rdo;后,姑娘都只冷哼一声:&ldo;少爷的吩咐而已!&rdo;
他便也只当她是嘴硬心软了,原来……她是在怨他伤了她家少爷。
&ldo;怎么会!之前不还好好的吗?&rdo;
&ldo;好什么呀,伤到了心脏,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好吗?楚先生现在疯了一般在全球各地寻求合适的心脏供体,可一直没好消息……&rdo;
&ldo;哦,天呐,我还想说那孩子终于学会对周围的人温柔了,做事也没以前那么任性疯狂,怎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