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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约德尔放开捂着受伤面颊的手，直勾勾地看着那只人狼。他慢慢扭头，把另一侧面颊留给对方。

人狼从约德尔面前退回同伴的队伍中，嘴里发出咕噜声。用短矛瞄准约德尔的两只人狼微微垂下矛尖。我吐出一口气，低头看了半秒钟，发现自己浑身冷汗。约德尔始终拒绝反抗，那些怪物足够聪明，明白他对它们不构成威胁。

再抬起头，我看见一只人狼直盯着我。

它发出令人胆寒的叫声。离约德尔最近的人狼看了我一眼，咆哮一声，把石刀插进约德尔的身体。约德尔身体僵挺。我抬起步枪，瞄准那只人狼的脑袋开枪。它应声而倒;另外三只人狼蹿回树林中。

我跑向约德尔，他已经倒在地上，试探着在摸石刀。&ldo;别碰它。&rdo;我说。要是石刀刺破了主要血管，拔出来会导致他大出血而死。

&ldo;真疼啊。&rdo;约德尔说。他抬起头看着我，咬着牙微笑道，&ldo;唉，险些成功。&rdo;

&ldo;已经成功了，&rdo;我说，&ldo;真是对不起，海勒姆。都怪我。&rdo;

&ldo;不是你的错，&rdo;海勒姆说，&ldo;我看见你卧倒。看见你给我一个机会。你做得很对。&rdo;他向人狼的尸体伸出手，摸着它摊开的一条腿。&ldo;真希望你不用打死它。&rdo;他说。

&ldo;对不起。&rdo;我又说。海勒姆没能再说什么。

&ldo;海勒姆&iddot;约德尔、保罗&iddot;古铁雷斯、胡安&iddot;埃斯科贝多、马可&iddot;弗洛瑞斯、戴特&iddot;格鲁伯、盖伦&iddot;德隆，&rdo;曼弗雷德&iddot;特鲁西约说，&ldo;六条人命。&rdo;

&ldo;是啊。&rdo;我说。我坐在我家的厨台前。佐伊在特鲁西约家，和格雷琴过夜。希克利和迪克利陪着佐伊。简在医务室，除了身体侧面的伤口，她在追赶德隆时受了很严重的擦伤。巴巴的脑袋搁在我的大腿上。我漫不经心地爱抚着它。

&ldo;一具尸体。&rdo;特鲁西约说。我抬起头。&ldo;我们组织了一百人进森林去你说的地方。我们找到了血迹，但没有他们的尸体。被那些怪物带走了。&rdo;

&ldo;盖伦呢?&rdo;我说。简说她一路追赶，发现了好几块盖伦的身体。盖伦不再惨叫后，她没继续追赶，受伤让她支撑不下去了。

&ldo;我们找到了一些尸块，&rdo;特鲁西约说，&ldo;但离一具尸体还差得远。&rdo;

&ldo;好得很，&rdo;我说，&ldo;他妈的好得很。&rdo;

&ldo;你有什么感觉?&rdo;特鲁西约问。

&ldo;天哪，&rdo;我说，&ldo;你想我会有什么感觉?我们今天失去了六个人。我们他妈的失去了‐‐失去了海勒姆&iddot;约德尔。要不是他，我们早就死光了。他和其他的门诺派教徒，救了这个殖民点。现在他死了，而且是我的错。&rdo;

&ldo;是保罗纠集起这帮人的，&rdo;特鲁西约说，&ldo;他违抗你的命令，还害死了另外五个人。让你和简冒上生命危险。要是有谁应该负责，那就是他了。&rdo;

&ldo;我不会要保罗负责。&rdo;我说。

&ldo;我知道你不会，&rdo;特鲁西约说，&ldo;所以我才那么说。保罗是我的朋友，算是在这儿最好的朋友了。但他做了蠢事，害死了那些人。他应该听你的。&rdo;

&ldo;唉，是啊，&rdo;我说，&ldo;我以为把它们的存在当作机密能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才那么做的。&rdo;

&ldo;是秘密就会泄露，&rdo;特鲁西约说，&ldo;你知道这一点。或者说应该知道。&rdo;

&ldo;我应该让大家知道这种动物的存在的。&rdo;我说。

&ldo;也许吧，&rdo;特鲁西约说，&ldo;你当时必须作决定，你作了决定。但我不得不说，我没想到你会作出那种决定。不像你的风格。不介意我说一句吧?你不擅长处理秘密。这儿的其他人同样也不擅长。&rdo;

我哼了一声表示同意，轻轻爱抚我的小狗。特鲁西约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扭了一小会儿。&ldo;现在你打算怎么做?&rdo;他问。

&ldo;我他妈的怎么知道，&rdo;我说，&ldo;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一拳打穿墙壁。&rdo;

&ldo;我建议你别这么做，&rdo;特鲁西约说，&ldo;我知道你不喜欢接受我的建议，但无论如何，这就是我的建议。&rdo;

我忍不住笑了笑，我朝房门摆摆头：&ldo;民众怎么样?&rdo;

&ldo;吓得屁滚尿流，&rdo;特鲁西约说，&ldo;昨天死了一个，今天六个，其中五个还死不见尸，大家都害怕接下来会轮到他。我猜接下来几天，所有人都会回村里睡觉。这是一种智慧生物的事情恐怕已经传出去了。古铁雷斯组织队伍的时候告诉了他手下的所有人。&rdo;

&ldo;要是再有一组人出去猎杀人狼，我也不会吃惊的。&rdo;我说。

&ldo;你打算叫它们人狼?&rdo;特鲁西约说。

&ldo;你看见杀死海勒姆的那家伙了，&rdo;我说，&ldo;你自己说像不像。&rdo;

&ldo;帮个忙，别把这个名字传出去，&rdo;特鲁西约说，&ldo;大家已经够惊恐了。&rdo;

&ldo;好吧。&rdo;我说。

&ldo;另外，对，有一组人想出去复仇，一帮白痴小子。包括你女儿的男朋友恩佐。&rdo;

&ldo;是前男友，&rdo;我说，&ldo;你没有说服他们别干傻事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