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要我说话,我也没有主动发表意见,因为那是白费口舌。总统和国防部长‐‐他们都不是特别合格的军人‐‐看来并不懂得一个指挥官的职责就是深谋远虑。任何一个总司令部都必须能够应付两天以后、最好是三天或更长时间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态。一个指挥官所要接受的不可回避的考验之一,就是处理问题要有想象力和预见性。因为,如果有一条作战规律的话,那就是:&ldo;今天可能办到的事情,明天也许就变得不可能。&rdo;萨达特和伊斯梅尔只根据现在的或过去的情况考虑问题:他们的决定都无可挽回地落后于事态发展。新的这一道命令就是最好的例证。他们不懂得,两三天前够用的,现在就可能完全不够了。甚至在他们运筹帷幄之际,敌军的第五个装甲旅就已经开始渡河了。在即将到来的十八日至十九日之间的夜间撤回一个装甲旅,不足以牵制‐‐更不用说击退‐‐敌人桥头阵地中的两个师。
最后,总统要我到第2军团去鼓舞士气,并尽力制止该军团的态势进一步恶化。决不能让该军团受包围。十四时四十五分,我从十号中心启程。在我离开作战室前已经明确:现在负责保护第2和第3军团后方的第4师的坦克将直接听命于十号中心。在运河西岸,第2军团将不会有一辆坦克置于它自己的指挥之下。
十七时三十分:我抵达第2军团司令部。我们面临的情况如下:
‐‐由于下午又有一个装甲旅越过运河,敌军在西岸总共已有五个坦克旅和一个步兵旅。
‐‐完全不出所料,它们编成了两个师。沙隆将军率领两个装甲旅和一个步兵旅准备向北开进。布伦&iddot;阿丹将军率三个装甲旅准备向西和向南推进。
‐‐在西奈方面,敌军的渡口终于有了安全保障。敌军从西岸对第21师翼侧射击,并已迫使该师后撤。实际上,第2军团的右翼(即南翼)已被迫向北退到西岸塞腊佩温当面的一线。敌人的通道也相应地扩大了。
‐‐如果沙隆师真的向北推进,我们在西岸可用来警卫第2军团后方的部队就只有第150伞兵旅了。该旅已作好向伊斯梅利亚方向发起攻击的准备。
阿卜杜勒&iddot;穆奈姆&iddot;哈利勒将军已接替萨阿德&iddot;马蒙任第2军团司令。当我与他讨论面临的上述情况时,他提出如下计划:
‐‐不管别人怎么说,都要把第15独立装甲旅连同它的t-62坦克撤回西岸,负责守卫该军用的后方‐‐从伊斯梅利亚向西到开罗这一段淡水运河以北的地区。
‐‐破坏伊斯梅利亚运河上的所有桥梁。
‐‐用第150伞兵旅守卫伊斯梅利亚运河以南的苏伊士运河西岸地区。
‐‐同时用炮火和突击队的袭击对德维斯瓦渡口进行骚扰。
我批准了这一计划。鉴于我们受到很多条件限制,我们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在以后的二十四小时内,除了我们轮流用一、二个小时去打个盹以外,我和哈利勒一直呆在一起。
我们首先关注的是要加强和鼓励第150伞兵旅,因为当沙隆向北推进时,该旅首当其冲。敌人每向前推进一寸都会增加对第16和第21师后方的威胁,迫使它们向北退却。我们所关注的另一件事就是集中一切火力打击敌人的渡口。十月十八日至十九日之间的夜间,敌军试图架设第二座浮桥。但是,我军的炮火在前进观察所准确的指引下打断了敌人的这项工作。我们从截获的敌方无线电通信中获悉,敌人遭受了重大伤亡。但是,这还不够。
十月十九日,星期五
上午,敌人的坦克连续不断地炮击我伞兵部队。早晨,我军前进阵地被迫后撤,因此我们就观察不到浮桥地区的情况了。我方炮兵根据搜集到的敌军浮桥位置的资料继续进行炮击。敌人的第二座浮桥又架成了。我们的伞兵虽然给敌军造成了重大伤亡,但是他们的若干处阵地最终却被敌人攻占,其余阵地的陷落可能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傍晚:我乘车返回十号中心,并就第2军团的情况向国防部长做了全面的汇报。同时,我也获悉了第3军团面临的情况。情况并不妙‐‐原因仍和过去一样。我们在东岸的部队数量仍然超过了需要,但是西岸的部队却很少,不足以对付敌军企图包围我方两个军团这一十分严重的威胁。我们需要坦克。我建议把仍在东岸的四个装甲旅撤回来。(这四个旅中有两个旅配属给第16师,一个旅配属给第2师,一个旅配属给第19师。)伊斯梅尔拒绝了我的建议,不准从西奈撤回任何部队。
我同助手们进行了磋商。我没有隐瞒自己的看法:从目前情况来看,除非从东岸撤回装甲部队来援救西岸,否则后果将十分严重。但是,我们能做些什么呢?一位助手建议我去见总统,并把局势告诉他。我同意了。
我又去见伊斯梅尔,告诉他我和我的高级参谋们希望总统到十号中心来亲自了解一下形势。伊斯梅尔不大愿意。他说,天已经太晚了。(那时大约是二十二时。)我仍然坚持要他打电话给总统。等他答应我的要求后,我才离开这个房间。几分钟后,伊斯梅尔出来告诉我,总统就要到了。他说,我们不必让这次会晤成为一次公开的会议,应该把它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我同意了,只通知了下列五位指挥官来参加:穆巴拉克(空军)、法赫米(防空军)、马希(炮兵)、贾马斯(作战部长)、纳赛尔(国防情报部部长),再加上国防部长和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