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西慢慢耳濡目染会意地朝他一笑。&ot;一定会很有意思。&ot;她垂下眼睑,仿佛过于兴奋而不知所措。
佛纳提倾过身子,紧紧握住她的手,醺然而悄声说:&ot;你还不知道真正有意思的是什么呢,亲爱的。&ot;
半个小时后,特蕾西回到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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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在寂静的夜间奔驰,路过巴黎、迪让和瓦拉贝。乘客都已进入梦乡。他们在前一天晚上已交出护照,因此,一切边境手续都由列车员代办。
凌晨三点半,特蕾西悄悄离开了她的房间。这是关键的时刻。火车即将越过瑞士边境,于早上五点二十一分到达洛桑,九点一刻到达意大利米兰。
特蕾西身穿睡衣睡裤,手里拎着一只海绵橡皮包,来到走廊上。她全身神经绷紧,脉搏遽跳,又进入那熟悉的兴奋状态。火车房间里没有马桶,卫生间在车厢的两端。特蕾西已准备好,一旦有人问她,就说去卫生间。但她没有遇上任何人。列车员和侍者都在利用凌晨的钟点补偿睡眠。
特蕾西顺利地来到e70号房间。她迅速转动了一下门把,里面锁着。于是,她从海绵包里掏出一个金属器物和一个带喷头的小瓶,旋即进入工作。
十分钟后,她重新返回自己的房间,三十分钟后,她已酣睡入梦,一抹笑意停伫在她刚刚擦洗过的面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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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钟,在东方快车到达米兰前的两个小时,列车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声音来自e70号房间,震醒了整个车厢的乘客。人们纷纷从房间探出头来,察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名列车员迅即穿过走廊,进入e70号。
西尔文娜&iddot;罗娣正在歇斯底里。&ot;来人那!&ot;她死命地喊,&ot;我所有的珠宝都不见了!这列瘟车到处都是贼!&ot;
&ot;请镇静一下,夫人,&ot;列车员祈求说,&ot;上一次--&ot;
&ot;镇静!&ot;她的声音提高八度,&ot;你怎敢让我镇静下来,你这个蠢货!有人偷了我价值一百万元的珠宝!&ot;
&ot;这会是怎么发生的呢?&ot;佛纳提质问列车员,&ot;门是锁着的,我佛纳提睡觉极轻,如果有人进来,我立刻就会醒来。&ot;
列车员长叹一声。这是怎么发生的,莫过于他了解得最清楚,因为这种事过去也曾发生过。晚间,窃者潜入走廊,用乙醚喷洒在锁孔中,对于懂行的人来说,门锁恰若儿童的玩物。他悄悄进入房间,把门关好,掠走所需之物,再偷偷返回自己的房间,熟睡的被窃者压根儿不会察觉。但这次盗窃有一点却与过去的有所不同。窃者在抵达终点站后容易被发现,因此每每在作案后离车出逃。而这次却不同,案情发生后,并没有一个乘客下车。这说明珠宝仍在火车上。
&ot;不必担心,&ot;列车员向佛纳提夫妇保证说,&ot;你们能找回珠宝,窃贼仍在车上。&ot;
说罢,他立即去给米兰警察局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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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抵达米兰车站时,十二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和便衣侦探已等候在站台两旁。他们下令,任何乘客和行李不得离开火车。
警长卢齐&iddot;瑞西亲自来到佛纳提的房间。
西尔文娜&iddot;罗娣的歇斯底里有增无减。&ot;我所有的珠宝统统都放在那只盒子里,&ot;她叫嚷,&ot;一颗也没有上保险!&ot;
警长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珠宝盒:&ot;昨晚您的确把珠宝放在这里了,夫人?&ot;
&ot;当然,我敢肯定。我每天晚上都把它们放在那儿。&ot;她那双曾使千百万崇拜者为之痴迷的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凝聚着泪花。瑞西警长决心要为她严惩作案者。
他走到房间门前,弯下腰,闻了闻锁眼。他嗅到了滞留乙醚的气味。这是盗窃,他一定要抓获这个冷酷的窃贼。
瑞西挺直脊背,说:&ot;不用担忧,夫人。珠宝无法离开这列火车,我们一定能抓住窃贼,把珠宝还到您的手中。&ot;
警长完全有理由感到自信,天罗地网已经撒下,罪犯已毫无脱身的可能性。